朝朝 上（2）(3)

张日山把行李拿了下来。他身着一件白色褂子，穿着松松散散的裤子，蹬着一双军靴子。
他从梁湾手里提过她的行李，她想与他争辩，对方只是淡然道，“你顾好自己就行。”
山路从山脚绵延而上，谷内雾气腾腾。
寒意沁人心。
她搓着手，搂紧了大外套，看张日山平缓的一步步走了上去。
他们留下一步一步细密的脚印，四周是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有莺莺玉枝啼树鸣，雨过天晴。
这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梁湾想。
吴邪原本计划着到这里养老，但杭州的一堆事尚未交待明白，他尚且不放心，胖子和张起灵在杭州等他，并未动身。
“你就当去度个假，帮我们三个踩踩点。”
老吴这年头不敢抽烟，只好叼着根牙签笑眯眯的和梁湾说，“或许，你家老张就能记起来。”
她没应他，就只是点了点头。
“知道了。”
老吴叹了口气，“咱俩也算是同病相怜。”
“嗯？”
梁湾转过头去看他。
“张起灵患过逆行型失忆症，我知道。”
“我很久前就见过你和胖子。”
老吴把牙签拿在了手上，看着她，笑着说，“梁医生的记忆力不错啊。”
“你真相信他患的是逆行型失忆症吗？”
梁湾摇了摇头。
“我查过档案，他的所有指标都正常，但确实是失忆了。”
“但是说不出的奇怪。”
老吴叹了口气，“张家人就这点麻烦。”
“我们管这个叫失魂。”
“你也别担心了，这是他们老张家族内通婚留下的老毛病。”
梁湾凑了过去，悄咪咪的问，“张起灵失忆的时候，你和胖子咋办？”
吴邪撇了她一眼，反问道，“能咋办？”
他们像是心有灵犀的同时说出了一句话。
“还不是得像祖宗一样供着。”
老吴在她去之前给她塞了份自制的雨村地图，上面标了他买的房子和一块地，还有两把钥匙。
他靠近她的耳朵说，你和我不一样。
张日山和张起灵也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吴邪?”
他转头推着她的肩膀，催促她上车说，“梁医生，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你还不知道吗？”
张日山不会消失的，不会像当年的张起灵一样。
他现在只有你了。
张日山吱呀的推开了大门，里面倒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灰尘。
吴邪可能老早叫人打扫过，就是没想到被杭州的事绊住了。
“你想吃什么？”
他回过头去，问气喘吁吁的梁湾。
对方愣着答到，一碗面就好，加盆土豆丝更好。
张日山去楼上放下了行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你的行李我放在第二间屋子里。”
他提前背过地图，倒是对这地方了如指掌，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厨房。
冰箱有了，空调有了，家具齐全。
梁湾这下能确认，吴邪是真要到这儿养老来了。
她把桌子擦了擦，坐下来也没事干，只好去欣赏张日山做饭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