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3)

你说我是谁，我是你的贴身秘书。”她凑近我的耳边说到，语气轻的像是呼气。她故意将“贴身”二字咬的很重。说着，她的脸又近了一分。“那我问你，我是谁？”我强压着怒火，淡淡的开口问道。纵使我我不知道我现在是谁，但我不会听不出这特别强调的贴身是什么意思，所以我干脆的把这个问题甩出来，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哈——哈——她竟是大笑起来，直到手捂着肚子倚在办公桌旁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仿佛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够了！”我低沉着嗓子吼一句，处在了即将爆发的边缘。“呦，又生气了？”语气依旧那么轻佻，“全市人都知道我们凌总是谁，可今儿我们凌总竟然问别人自己是谁，难道我不该笑吗？”她又进一步，我再次偏开脸，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不想撞到了书柜上，一阵响声，一本书掉了下来。书名是《凌氏掌门》，封面上我低头沉思的图片吸引了我，现在的我需要一切和我有关的信息来充实有关我这个人物的信息。
我弯腰拾起，忽略身边聒噪的女人细细地翻阅。书不厚，内容以采访记录，图文并茂，不得不说它的详细。我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上学，母校在哪，是哪个班的，甚至于我的初恋过程都一清二楚。我合上书，在办公室里踱着步，脑海中很乱。相貌佳，学历高，家庭幸福，受到人们的尊敬，，甚至在办公室都有女人投怀送抱。或许这是每个男人都想要的一种状态，所谓的功成名就，所谓的“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我觉得我也不例外。“这真的是我吗？”我在心里问自己，脑海里闪过一张张配在文章里的照片，是那么意气风发，一个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转头发现书架旁是照片墙，满满地贴着我的各种照片、海报，在某种意义上讲，它们就是不可否认的真相。“现在，你想起来了吗？我尊敬的凌总？”秘书又款款而来，与我的距离再次一点点拉近。我想要试着接受这一切，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羡慕的完美生活，但身体的本能还是控制着我偏过头，躲开女秘书灼热的目光。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一条缝，定睛一看，门外有一双眼，毫不掩饰的愤怒、痛恨、凶狠透过那双眼刺向我。我顿觉冰冷，一种被死亡笼罩的感觉。那双眼从门缝闪过，我急忙推开身旁的女郎，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冲向门外，凭着那种不自觉的恐惧向着一个人影追去。
“呵，你竟然追上来了。”和目光一样冰冷的语气，幽暗的巷里，看不清他的脸。“你……你似乎很生气，很……很恨我。你知道我……我是谁吗？你……你又是谁？”我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续着字词。“你不过是个将死之人，这些与你已经不重要了。”赤裸裸的死亡通知，我又是一个寒颤，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现在知道害怕了？”冷淡的语气中夹着嘲讽。我颈上一紧，被狠狠地撞上墙面，我们的距离也迅速拉近。“现在你的眼里终于没有那可笑的怜悯了。”他挤出一声笑，逆光的方向，我只看得清他的眼，似猛兽，发红。“你凭什么怜悯我？凭什么！”他怒吼着：“就凭你有幸福的家庭而我只是个孤儿！就凭你有钱有权而我只是个小员工！就凭你高高在上而我什么都不是！你根本不理解我们这些人的悲苦，凭什么用你的伪善来怜悯我！你说啊！”我被他眼中滔天的怒火震慑住了，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