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

“儿子，在学校好好听话，回来继续坦克大战。” 是一个浑厚的男音，说着双手端起做着一个拿着游戏手柄的动作。“是，老爸，我走喽。” 说完冲着父亲扮了个鬼脸。是脆生生的童音，是我的声音。我的面前是我的父亲，他带着一抹和善的笑，宽厚的手掌抚摸着我的头顶，眼底是遮不住的慈爱，我冲着他甜甜的笑，点点头，蹦跳着离开。我回头去看父亲，脸上还是那个笑容，还是那掩不住的慈爱，而我只觉得心底暖流涌动起，被爱的感觉真切而温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扭过头，却对上一双眼。它隐在人群中，我看不真切，却铭记那双眼的灵动与深邃，以及无法忽略的愤怒。与这个世界的安详与和谐格格不入，我努力向着那个方向跑去，冥冥中觉得他知道些什么，而那也是我想或是应该知道的。这时周围突然不断有人围上来，带着友好的笑跟我打招呼，越来越多。每个人的嘴角都以一个固定的角度上扬，我感觉不到一点平日里的善意，只有无休止的恐惧。
我下意识用力推开他们，多米诺似得一个个跌坐在地上，没有叫骂，没有哭泣，还是上扬的嘴角。突然脑海中闪过刚才父亲的那张脸，渐渐地与面前的同学们的脸重合，一样的笑容。却丧失了温暖，回想起那双眼里的慈爱无比真实，但也像不可更改的动作那样，只是一个习惯。再也回想不起那双手的温度，只知道不是冰冷。“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生活？”一个询问声炸响在耳边，我瞬间呆滞在原地，双瞳微微扩散。猛然发现，周围的同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无法控制的感觉，仿佛被吊起，晕眩、无力。耳边只剩下那句询问“这是你想要的完美生活？”“这是完美还是灾难？”我喃喃，转眸回望，周围已然混沌不清。“不！”我大喊，却无力就做些什么。
“不！”我大喊，猛然一下坐起来，我抬手擦去头上的冷汗，喘着粗气。“云，怎么了，做噩梦了？”一个温柔的女音在耳边响起，灯被打开。一只微凉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顿时又是一惊，下意识地身体一侧，躲开未知的危险。我抬眼打量我身侧的女子，头发散开却毫不凌乱，透露出一股慵懒的美。小腹明显的隆起，显然是有身孕很久了。我下意识的躲避显然是吓到了她，她微微一愣，笑着收回手下床出了房间。我惊魂初定，转头观察这个房间，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婚纱照，门在床的左侧，右侧是一扇大的落地窗，窗外似乎是个花园。我从床上起来，用手触碰这里的东西，时不时的低头看看自己。“我结婚了？刚才是个梦？我是谁？”我再床边踱着步，胡乱地问着自己问题，但记忆好像缺失，思索半天只有太阳穴胀痛不已。“吓着了吧，来，喝杯牛奶，压压惊。”女子端着牛奶从门外进来。
我伸手接过，是温热的触感。热牛奶安神，可见她的情意非假。“我是谁？你又是谁？”我恳切的目光对上她的眼，平静如水。“云，你没事吧？”她伸手摸我的额头。突然一笑说道：“被吓坏了吧，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好了，别闹了，赶快休息吧。睡醒了就一切都想起来了。”她的语气中有一丝丝调皮，我的惊吓也舒缓了许多。眼见天色已晚，她的身体又是那么不方便，我不好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冲她笑笑，赶快喝尽最后一口牛奶，乖乖地躺回床上，漆黑中，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我悄悄起身，漫步在这栋房子里。觉得它大的可怕，豪华的可怕，走廊上微弱的灯光照亮壁纸上华丽的纹路。我抚摸着这些花纹，不知不觉中又回到卧室门前。直至现在，我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低头打量自己，着舒服的睡衣，颀长的身躯。“刚才，真的是做梦吗？现在的这些是真的吗？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