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镰刀上的灯笼（八）(4)

忽然，一颗子弹飞过，瞬间贯穿了腾的心脏，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健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腾逐步失去了呼吸，而自己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撒满，又是似曾相识的画面，健一回头，密密麻麻的人影站在楼道处，抬枪的那个人自己认识，他叫平。
一切都十分明显了，平识破了自己的计划，率领少数部队快速赶来，在卫兵进来之前拆除了手雷，计划完全落空了。
无助感，和多年前一样的无助感，就像多年前那个雨夜，那个让自己失去一切的雨夜一样，当时如此，现在仍然是如此，自己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个弱小的自己，自己是不可能创造一个时代的，或者说无法改变，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自己，所以当面前的人离去时，自己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一点办法，自己仿佛又置身于多年前那个雨夜，感受着被雨水打湿的无奈，感受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
刹那间，仿佛时间再次静止了，一位战士矗立在健的身旁，她拿起机枪不断向敌方扫射着，弹壳在空中飞舞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暂停在半空中，这个人健认识，那正是他自己，此时此刻的自己像一头发狂的猛兽，不断咆哮着，撕咬着，企图把一切撕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健道。
“如果把这一切真相告诉你，我担心你没有勇气再活在世间。”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还是拿空灵般的女声，但憔悴了许多。
“他...是我吧...”
“嗯，可...”空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却开不了口。
“那天晚上也是这样，和我叔叔对谈的那天也是这样，检察长那天也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所以说他们并没有冤枉我，对吧。”
“不，不是的，那不是你”。空想要这样说，但她知道她做不到。
“那天晚上，两个强盗闯进我家，于是我的父母死了，或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死了，没有一个人帮助我，无论我拍打哪一家的房门，他们都不愿给我开启，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然后我的记忆在这里就暂停了，等我再次回过神来时，整个镇子上的人都死了，其实都是我干的，只不过身体被现在这个开枪者接管了，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健回头向空望去，那是死灰般的眼神。
“你知道那不是你，所以你仍然是无罪的，是我没告诉你身里体里不止你一人，这些不是你...”
“是我干的，无论怎样，身体是我的，无论是哪种人格，都是我。他们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是罪人。“”健低下了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就在地壳的不断凹陷中沉浮，坠入黑暗之中。
“忽然，一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仿佛是天使的援救，但是那并不足以把自己拉出去”。
“你也本不存在吧，也不过是我的一个臆想罢了，这一切都是虚假的，只有我犯下的罪行是真实的。”
“那你就赎罪啊”！一个声音像利刃一般破开黑暗，仿佛是凤凰的长鸣。
“健愣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空。”
“既然犯下了这些罪行，那就要用毕生之力于去赎罪呀，腾是这样做的，庆也是这样做的，为了要救赎自己，更应该好好的活下去啊，如果在这里死了，如果在这里放弃，那和逃避有什么区别呢？现在需要有人来创造奇迹，但并不是为了那个狗屁国家，是为了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