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坐隐，第一章(8)

以前是一局之后才开始索取代价，而现在，一座城池的人口只能让执棋者落下一子，代价太过昂贵。
若是赢了，一切都会恢复，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若是输了，那么代价就是自身那昂贵的灵魂。
“值得吗？”白虎看着孟渊，此时，白虎的眼神很郑重，“代价是自身昂贵的灵魂，你是否觉得物有所值？”
“值。”孟渊没有多言，只说了一个字，这已经代表了他的决心。
白虎点头，示意孟渊落子。
这一最终局，持续了三天，其中，每一颗黑子都是一座城池的性命，故此孟渊落子无比谨慎，他也不想下无用之子，白白牺牲一座城池。
白虎则无喜无忧，对孟渊的各种布置都从容应对，见招拆招。
第六天，依然在僵持，到了现在，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少则几个时辰，多则数天。
但无论如何思忖，也不可能一步定生死，总归是要落下空子，白白牺牲一座城池，此处山谷幽静，外界却血水滔天，方圆千里没有一个活物。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便是外界的真实写照，而很难想象，这样的灾难并非天灾，而是人祸，由一局棋所引发。
到了第九天，整个国家的人都几乎死绝了，还留下的都是些不出名的小城山村，寥寥可数。
最终，孟渊寻到一个破绽，置之死地而后生，赢下了这一局。
“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我也不想枉造杀戮，这局就算你赢吧。”白虎言语毕落，像是长河逆溯，眨眼间，一切都恢复原状，孟渊最初的愿望也实现了。
“多谢阁下。”孟渊起身抱拳，而后头也不回，径直离去。
白虎摇摇头，目视孟渊离去，这很讽刺，原本徒造杀业的白虎最终却心生怜悯，让孟渊赢了这一局，而原本要救人的孟渊最后却视人命如草芥，一座城池的灭亡也不能让他眨一下眼睛。
“总归还是付出了代价，你的灵魂已经不再纯洁，无论是输是赢，你都付出了自身昂贵的灵魂，与其如此，不如一开始便不要来。”白虎长叹，“一具空壳所下之棋，当真残酷，已经连伪装都没了。”
言语毕落，白虎离去。
而孟渊，他实现了心愿，踏上了归乡的旅途，一路上跋山涉水，苦不堪言，也曾遇到响马盗贼，却也被孟渊所杀，眼睛都不眨一下。
孟渊原本不会杀人，连刀剑都不会用，可现在却手起刀落，将那些拦路的山贼全部杀了个干净。
踏着千山万水，以及绿林强盗的尸首，孟渊也是回到了家乡。
孟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自己的妹妹，自己离开七年，想必她已经长大了吧。
他走进家门，和家中老母寒暄过后，他便看到了自己的妹妹，七年不见，她已经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了，孟渊走过去，刚想开口，其妹便惊恐地退后。
“怎么了？”孟渊的声音已经失去了感情，很冰冷。
“哥，我怕……”
闻言，孟渊也是一惊，而后倒也醒悟，先不说自己一路上杀了多少人，就是自己与白虎对弈期间，就已经牺牲了很多人，这其中也自然包括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