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坐隐，第一章(7)

一伙山贼闯入了那个小村，遇人便杀，连老弱病残也不放过，这种事情，他们做得多了，心也就木了，面无表情地看下一颗又一颗头颅，哪怕血溅到了脸上，也毫不在意。
“如何，这代价能承受否？”白虎玩味地笑着，“自己千方百计想解救的一切，突然就被自己亲手葬送，这感觉如何？”
“你可真是个恶魔。”孟渊的声音很平静，但难以掩盖住他的愤怒。
“这棋是你自己执意要下的，我何曾逼过你？”白虎却也不恼，他敲了敲棋盘，道，“那说书人也曾告诫过你，说这棋不是那么容易下的。”
孟渊怔住了，白虎所言俱是事实，下棋是他的选择，而今付出了代价，他却还要怨恨白虎，这或许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
“继续否？”白虎已经回收完棋子，准备手谈第三局。
孟渊心中犹豫，如果继续下棋，直到赢了，那一切都会恢复正常，自己的故乡也能被拯救，甚至能得到其他想要的一切，金银财宝、高官厚禄都唾手可得，但若是输了，或者继续僵持下去，不分胜负，那这样的惨烈之事会继续上演，今天能是他的故乡，明天也能是满国生灵的性命。
可能贪婪是人类的本性，经过深思熟虑，孟渊却再次选择了继续，只不过他已经变了，变得冷血无情，心灵麻木。
若是继续僵持，那便再来一局，任他天大的代价，滔天的血海，都和孟渊没什么关系，他要做的只是一件事，下赢这局棋，扭转乾坤，将一切都恢复。
这些白虎都看在眼里，他笑了笑，道：“既然你心意已决，那继续吧，不过这一次你应该不会举棋不定了。”
孟渊没有说话，他坐在那里，再次对弈。
【五】
棋局还在继续，只不过这回，孟渊落子果断凌厉，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更是不曾犹豫，不过，那棋局之后要支付的代价却也曾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仿佛那些因为棋局而死的生灵都化作亡魂，一只又一只的手抓向孟渊，同时，哭喊不断。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和你无冤无仇啊！”
“为了一己私欲便要杀害万千无辜，你良心何在？”
“救那个小村真的那么重要吗？不惜以天下苍生为代价？老天爷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出生！”
“好男儿，纵死也要死在沙场之上，却为你区区棋局而死，我不甘！”
还有更多，都是因为棋局而死的冤魂，他们的死亡只是为了一局棋，说的难听，简直就是消遣用的蟋蟀！这样的死亡，让他们不甘，故此怨气冲天。
起初孟渊还很愧疚，认为自己的是自私的，后来他完全变了，认为只要自己赢了，就全部能恢复，可是，始终是平局，死的人越来越多，西边的很多城市都成为了死城。
“我也累了，一局定胜负吧。”最终，白虎说道，要一局定胜负，“赢了，全部都能恢复，也可以救回你的故乡，输了，则一切成空，你也要成为这棋盒中的一子。”
孟渊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你要想好了，这局棋事关重大，你每落下一子，都会有一座城池灭亡，满城生灵，点滴不剩。”白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