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二）

第二章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整个城市被厚厚的、灰蒙蒙的云覆盖，乌云之间只有一丝的空隙透露着天空原本的颜色，我拉上自己深色大衣的拉链，心想马上又要下雨了，不禁加快了脚步。
转过下个路口就是我和薛妍的母校一中了，时隔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再回到这里，附近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十字路口依然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高中时候我就很喜欢在附近的店里买上一杯温热的奶茶，自己拿张报纸，垫在马路台阶上，开始看这些行色匆匆的路人。当时会想，每个人都在忙些什么，他们性格是什么样的，今天又会遇到什么样的有意思或者让他们失落的事情，现在自己步入了社会，也只觉他们不过是每天重复着运动，冷漠冰凉的机器罢。
抬手看了看表，一点半，来早了半个小时，但还是怕薛妍来了找不到我，就也没有在这个路口驻足太久，继续向前走。到了学校门口，映入眼中的就是很久未修缮的电动门和墙壁上绣刻的金色字样的“xx市一中”，因为是周末的原因，没有学生来回出入，我想着如果是平时，那门一定会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学校旁边就是我和薛妍约定好见面的咖啡馆。进去观望了一圈，发现她还没来，于是我就找了张靠窗的两人位坐下，随手点了杯咖啡。
店里只有零零点点的几个人在看书喝着咖啡，还有几对小情侣占了剩下的几个两人桌，低头厮语着什么，看样子像是高中生的模样。想起那时这个是我们几个要好的伙伴放学后一起聚集的地方，之前中间有一张很大的长方形木雕桌子，我们放学后就跑来，围成一圈坐在那边，当天发生的什么有趣的事情，大家都会拿来讲一讲，薛妍也是其中一个，我总是有意无意地会选她身旁的位置坐下。年轻时候的青涩感觉现在已经无从找寻，但如今想起来还是会有余波震荡着内心。
大概是因为人来越来越少的原因，现在中间那张桌子已经不知何时撤走了。
桌子上有提供给客人无聊时看的一些杂志、报纸，因为不知道要等薛妍多久，我就随手拿了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现在的报纸上无非是一些两个国家之间的会议，哪国领导人又去哪里访问，要不就是企业放上去的无聊广告。我随便翻了翻，看到一篇报道说一名中学生因暴力事件跳楼，我一怔。
这时，咖啡馆门前的铃铛在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声响将我从回忆中拖出，我抬头看，是薛妍，一袭碎花裙子，透彻的双眸在四处张望，后面的马尾辫也向着她扭头的方向摆动，想必她是在确定我的位置。我赶紧挥了挥手示意在这边，她跟服务员要了杯热咖啡，之后就朝我这边走来。
“今天的天气好差啊，这种想下雨又不下的感觉闷得让人透不过来气。”
“是啊，毕竟现在是刚到秋天了而已，遇到这样的天气，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种还在夏天的闷燥感。”
“话说，你不是很怕热吗孙智，今天还穿着这么大一件外衣。”
说话间，服务员把她的那份热咖啡端了上来。她轻轻地说了句谢谢，并点头示意。
“你看起来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