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无声 第二十六回 访相爷再掀风浪 救母女重入江湖
翟家家事未了,白玉堂生怕委屈了白福与翟家小姐,早早地催他二人回金华成婚。翟夫人深知翟大夫做过不少勾当,如今又扯上那不干不净的董家,怕是死活尚不可知,只叹自家命薄嫁不得好人家,也愿翟小姐随白福走,此生再莫回京城。白福将白玉堂东西收拾停当交与展昭,又叫出萧云飞嘱咐了几句,方收拾东西,带着翟小姐一步三回头的离了京城。翟夫人自是心疼,隐忍哭了半日,眼见车影子都瞧不见了,方拜别了展白二人,自回家去。展昭见白福乘的是白玉堂来时的马车,直等到晚饭时方问道:“你说要走,可定了行程?”白玉堂正拿鱼汤泡饭,随意回道:“先去几个山水秀丽的好去处。”展昭“噗”一声险些笑喷出去,道:“如此,白爷是要纵情山水了?”白玉堂得意洋洋龇牙:“五爷何曾亏了自己?自是要纵马畅快一番。”展昭笑了笑,道:“你还是再养些时日罢。
”顿了顿,又补充道:“好歹过了年再走。”白玉堂闻言未做回答,只将脸埋进碗里,稀里呼噜吃得山响。
萧云飞在城南择了个不大的院落,算作白玉堂的暂落脚处。白日里展昭回开封府,白玉堂安心静养,偶尔兴起,便易了容,钻入集市中去,常常夜半之时被展昭拎将回去。十数日后,白玉堂再按捺不住,本想趁展昭旬休,缠他出门一日,却不见其踪影。直至午时展昭方回,白玉堂听见院内响动,正要冷嘲几句,却见展昭献宝也似,道:“玉堂,瞧这是甚么?”白玉堂越过展昭肩头望去,可见一匹小马立在院中,黑鬃黑尾,一身枣红毛绸缎也似,头颈高昂,乌溜溜大眼紧盯展白二人,灵性十足。展昭将缰绳交于白玉堂手中,笑道:“你腿伤初好,这马儿尚未寻主,又温顺。”白玉堂笑道:“哪里温顺?爷瞧着分明是个野性子。”上前瞧了瞧牙口,又捋了捋马鬃,道:“三四岁便是个俊哥儿了。”展昭笑了笑,道:“这马儿尚未起名,如今随了你,你便起个吧。
”白玉堂喜滋滋捋着马耳,马儿晃了晃脑袋,打了个响鼻,又拿脸侧蹭了蹭白玉堂掌心,白玉堂更是欢喜,索性翻身跨马,于院内遛了数圈。此马颇通人性,步伐节奏平稳,由着白玉堂更换了几种跑法,皆游刃有余,一身毛色因薄汗越发乌红油亮。白玉堂喜不自胜,叫道:“果然好脚力,便叫‘夜骝’罢。”展昭点头应和道:“此名甚好。”白玉堂又遛了会子,方跃下马来,捋着马鬃道:“今后,你便叫夜骝了。”。展昭也欣喜,道:“我知你早耐不住,离过年还有些时日,你便随处走走罢——太远可不能够,最多三五日便要回的。”白玉堂只管应了,叫展昭好说歹说一起用了饭,又不安分,商量着要与展昭出城半日。
展昭见天色尚早,又怕夜骝与白玉堂不熟识,便应了。二人缓骑出了城门,先时,白玉堂尚听展昭言语,缓步徐行;不出一里,猛然双腿夹马,抖开缰绳,撒欢去了。展昭无奈笑了笑,胯下催马,紧追而去。夜骝从未认主,又是年幼顽劣之时,一路飞奔,畅快无比,哪里还记得背上有个人,只管撒丫子跑够了,方觉附中饥饿,打几个响鼻,晃着脑袋往雪薄处寻草丛。白玉堂心下也舒坦,夜骝甚得他心,只许久不曾骑马,腰胯有些酸乏,见这马自发觅食,便扯了扯缰绳,想要下马。夜骝将白玉堂忘了个干净,如今方记起背上有人,还道对方不允自家觅食,哪里肯服,猛然抬蹄立身,便要抖白玉堂下去。白玉堂心知这马不服,倾身紧贴马背,一手攥死缰绳,一手牢牢扯着马鬃,双腿夹紧,暗中运力,与这马卯劲。夜骝横绕竖甩,好一通折腾,奈何后面人竟似贴在身上一般,纹丝不动,倒把自己累得气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