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x Feet Under》主田柾国/中篇连载 文/桀二(2)

仿佛又回到他初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袭红衣炽热似火，眸光如涟，一如当时，一如往常。
祁音也发现他好像特别喜欢丝绸面料的衣服以及黑色和金色，他的衣橱里清一色全部都是这样的衣服，没有任何一件其他颜色的。
可他穿那些衣服是真的好看。
每次他整理好衣服站在她面前，肩宽腰窄，长身玉立，她的心就难以控制地怦怦直跳，血流加速，脸颊升温——
前二十年她并没有经历过这种悸动，匮乏的语言甚至支撑不起一些简单的赞美，她只知道他是真的很好看，也只会说他真的很好看。
……偶尔他俩也会各自占据客厅沙发的一头，聊起各自的喜好和莫名其妙的小习惯，聊一些非常平淡无奇的话题，就像一对最平常最普通的情侣，杂七杂八的在聊家常——
“我不喜欢动物。”那天田柾国百聊无赖的按着电视机遥控器，眸子里闪烁着刻薄的光：“自从我十岁时养的那只猫死后，我就再也不想养任何动物。”
祁音慨叹：“那你一定很念旧情……其实我比较喜欢猫，就是那种和你一样，总是睡不醒的猫。”
他拄着下巴，揶揄一笑，眸子里都是澄澈的笑意：“姑且认为你在变相说你喜欢我。”
祁音娇嗔的瞪他，撅着嘴不说话。那时候，田柾国爽朗的笑声和窗外鸟儿悦耳的鸣叫混为一片，很好听，也同样让她很安心。
“你最喜欢什么花？”
“我吗？玫瑰？”
“为什么啊？”
“它很像你，热烈又纯粹。”
……
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连祁音都已经快忘记了到底过了有多久，好像久到地下的战鼓已经开始敲响。
那是个阴天，她陪着田柾国去看望他早已逝去的母亲。
墓地在一座山上，山顶是一片极为广阔的空地。有十几个墓碑安静地立着，正中间最显眼的墓碑上，一个女子巧笑安然，眉目有七分同他相似。想来，那便是他的母亲。
冰凉的墓碑无声地矗立在此，沉稳内敛，却也残忍。残忍到永远站在这里，十分平静地宣告着里面躺着的人再也不能看到外面美好世界的事实。
墓碑的内外，隔着的距离，是生与死。
她陪着他站在他母亲的墓碑前，他一语不发，她也不发一词。
他还是一件纯墨色的黑色丝绸衬衫，随意地塞进裤子。他的紧身束腿长裤包裹着他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显得他的身形愈发单薄，犹如冬日里憔悴的松，腰杆笔直却也脆弱。
他对她说，他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为了让他平安，他的母亲，那位伟大的女子毅然选择带着他在一个深夜偷偷离开了他那个暴虐成性的父亲，将他送至国外，哪怕她早已想到他的父亲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的母亲死于一场火灾。是他的父亲在同一个仇家火拼的时候不慎点燃了地上散落的枯草，那个爱得深沉却又坚强的女子冲进了火海，同他的父亲一同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那片战场，就是山顶这片墓地。
她有些疑惑的问他：“那……为什么只为阿姨立了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