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源琉璃》第四章 轨迹(3)

梁彧看着题目，女孩在他旁边说今天学校要收这个月的餐食费，房东让我告诉你不要再偷偷用走廊里的插头，她已经把过道的电停了，邻居们都在骂你。
梁彧脸红着给她讲了那道题的思路，他在妹妹思考的时候偷偷拿走她的钥匙：“梁月，我去买点菜，你想吃什么？”
“随便啦，反正市场总是那些东西。”梁月低着头，“等等。”
梁月拿着纸巾来到梁彧面前：“伤口化脓了。”她抬手往他脸上凑去，然后将手里的纸巾一把拍在梁彧手上。
门外传来房东叫嚷的声音：“哪个杀千刀的门给扣破了？”
梁彧闻言，他跟梁月交代自己去交房租就出去了。
一个发福的女人站在门口，她手里不停摆弄着那扇淡薄的铁门，铁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它脆弱的身躯在女人的胖手前显的格外消瘦，胖女人嘴里不停骂咧着，她看到梁彧走过来。
“哎呀，谁这么没道德啊。”梁彧附和着。
房东斜着眼睛看他：“别扯开话题，你的房租呢？”
“哦哦，您看我把正事忘了。”梁彧急忙掏出钱，笑着递给了面前的女人。
房东从梁彧手里一把拽过那笔钱，扭着并不存在的腰杆，又或者说屁股，缓缓离开了，梁彧站在原地手拨弄着铁门，咯吱咯吱的声音像病危老人的呻吟。
不会有人管你的老伙计，就像不会有人在意自己一样。梁彧手松开了铁门，离开了出租屋。
梁月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可能有些过了，但他怎么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今天就是自己的生日，连班上的同学都知道的事，自己的哥哥却没有察觉。也许？她转念一想，他现在就是去给自己买礼物也说不定吧？她安慰着自己，期待的神情重新攀上她瘦削苍白的脸庞。
门口传来敲门声。
“又忘记什么了？”梁月起身去开门。
梁彧拿起土豆跟面前的男人说：“老板，你这里怎么比门口的那家贵两毛啊？”
“你看的是他家卖剩下的，他上午也是这个价。”
梁彧也不是不知道，显然这边的土豆比市场门口的成色好的多。
“你看，现在买菜的人这么少，你这些土豆留到明天也不新鲜，不如就便宜点卖我吧。”
老板撇了他一眼：“爱买不买！”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你以为老子干嘛还在这啊？要不是家里那臭婆娘整天说菜卖不完，老子早回家了！”
“那你更要卖给我了啊。”
老板见他没被自己骂走也是有些奇怪，他收了戾气：“行吧，便宜一毛吧。”
旁边听到两人谈话的一位老人赶紧凑了过来：“便宜一毛卖我吧。”
这句话被更多人听到了，他们纷纷涌向这家店铺。老板看人渐渐变多，他紧缩的眉头也舒展了，索性将土豆的价格降了一毛。
梁彧看着老板高兴的帮客人装土豆，他也不由自主帮起忙来，就像他总是帮同事做一些简单的整理分类一样。
“麻烦不买就让一下。”一个中年人拍了拍梁彧的肩膀。
梁彧看了看老板，他正数钱、找零，忙的不亦乐乎，在发现老板根本没看他一眼后，他失落的走开了。梁彧最后还是来到集市门口买了那便宜两毛的土豆，他又逛了几家人不多的店铺，从中挑了一些还算新鲜的橘子，提着东西就往家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