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源琉璃》第四章 轨迹(2)

梁彧咳了咳向店长示意那几个孩子，出乎意料的是店长只是摆摆手后告诉他洗手间的位置。只是他路过那几个孩子时还是咳了两声，他们也识趣的走开了。
店长给梁彧的感觉不错，他想到以前和妹妹在书店里泡一天的时候，那家书店的店长总有事没事向他们投来厌恶的目光，梁彧脸皮够厚就朝着店长，然后让妹妹对着自己，这样她就看不到那精瘦的中年人的目光了。
梁彧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打开水龙头搓洗着满是脏迹的手，再对着镜子把眼角的血渍擦干净了，他脱下鞋将里面的钱整理好后放到了口袋。还好，那群该死的小混混没有注意他的鞋子，而只是将他口袋里的钱拿走了。
他把水龙头关上，拿起塑料袋走出了洗手间。
“这世道还真不太平。”店长端来一杯茶推向梁彧。
梁彧苦笑着喝了一口：“还算太平吧，至少，能活下去。”
店长看着他手里的塑料袋，虽然袋子因为使用时间过长也不再透明，但他还是根据里面物品的痕迹推断出那是药品。
“家里有什么人生病了吗？”
梁彧看了看手中的药品：“是的，不过没什么大碍。”
这时，一个男孩拿着本书在店里吆喝：“我要买这本书！”
店长闻言离开了。
梁彧趁着店长走开赶紧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端着杯子放到正在给男孩找零的店长面前。
“谢谢你。”
梁彧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匆匆出了书店，他没注意面露诧异的店长，即使他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家给梁彧的感觉总是舒适的，这也是梁彧觉得自己能活这么久的原因，他至此的人生总被上司用两个字嘲弄——愚、庸。每次公司来新人的时候上司或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利，又或是给新人下马威，他总会对着梁彧挑三拣四，生怕那群愣头青不知道自己的威严。
他的同事总是劝他，跟这么一个老板不如不干。他却总笑着说，我不干就只有去街头要饭了。
梁彧自己也知道，他没什么能力，这份工作还是父母生前拖关系给他找的，他除了脑子里用不上的那点知识外便无一所长。而讽刺的是，就是这点知识，令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是有那么一点意义的——辅导妹妹的功课。可随着她年级的上升，梁彧对她们新的课程也有些力不从心。
梁彧来到一家简陋的房屋前，他掏了掏口袋里的钥匙，没找到，他连忙搜遍全身还是没有，他想起那群混混抓住他搜他的口袋。
对，一定是他们给拿走了。
“靠！”梁彧忍不住还是碎了一口。
门是一种老式的铁门，上面生锈的铁柱也断了几根，大的空隙处用塑料盖了起来。梁彧透过空隙看到过道里没有人，他偷偷将塑料扣了一个洞，就在这时一个人出来扔垃圾，那人撇了他一眼，梁彧急忙装作掏钥匙的样子。等那人进去了，他迅速把手伸向洞中，反手拉开了门锁。
梁彧心跳的飞快，他忐忑的穿过黑黢黢的过道直奔家门，终于，他敲响了自己的家门。
开门的是一个女孩，她面色有些发白，见到门口的人后，原本有些期待的神情慢慢冰冷了，她不好气的说：“怎么现在才回来？房东都过来找你两次了，问你什么时候交房租。”没等梁彧回答，她就把他拉到桌前指着一道数学题说：“这题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