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短篇】逆流(7)

“难道不是吗？”
我又忍不住摸了摸小葵的头，惹来她不满的娇嗔。我和缓地告诉她：
“当然不是啦。我这么多年来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我们的人生一直都是充满厄运的啊，假如稍微出个什么事、生个什么病，人也就死了。而没有你，这个世界其实照样会转不是吗。
“说到底啊，人是没法选择的。正是因为人没法选择，我们的生活没法任我们掌控，我们才会产生痛苦和感到不幸福，而大叔我啊，也算是苦中作乐吧。”
“诶？那不是自欺欺人吗，实际上大叔你还是过得不好啊……”
“小葵还没有挂念着的人呢。当我感到不幸福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到有些人，他们甘心为了他人的幸福而奉献自己，宁可自己被遗忘厌弃也要维护别人的幸福。这样想的我，就会鼓起生活的勇气了。”
眼前的少女迷茫地看着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而我也不在意，就这样从她的身边走过，轻轻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等你有了挂念的人……”
“大叔！”
我再次大笑起来，在她羞恼的声音中走远了。
我要回去准备节日的所有人偶。
这一个月里，我的生活宛如掉进了冰窖。从大大小小的丢东西，到各种意外受伤，似乎全世界的恶意都向我涌来。当然，我尝试过把人偶扔掉——结果正如社长说的，没有任何作用，过一段时间她依旧会回到我的身旁。我的周围仿佛开启了一个厄运的漩涡，我在这漩涡的中心，而与此相对的，其他的人的运气似乎前所未有地好了起来。不过人们总是把自己的幸运归为理所应当，而把别人的不幸视作洪水猛兽，历来如此。
从一开始的痛苦与烦恼，我总算是挺过来了。当然，代价就是如今我几乎被所有人视为扫把星——除了社长。社长对我的愧意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有终止过，他一直认为是他导致了我的厄运，常常在各个方面为我打点。我和他在交谈中熟悉起来，他透露说，这个人偶在这之前困扰了他一个月。那个月里他想尽了各种办法摆脱她，除了毁掉人偶他尝试过所有，而现在，他身上还是有着和我一样的厄运——“我是一辈子都没法摆脱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毁掉她？”
“因为我有预感，这个人偶的毁灭会有不可预料的后果。”社长当时是这样严肃地说的。
我苦笑着。其实我也隐隐感觉到了，这个人偶带有的力量，假如我随意毁掉她，可能我会后悔。我十几年的平静生活已经被这个人偶扯的粉碎了，而我能做到的只是摸着石头过河，可我不是圣人啊，即使我的厄运换来了他人的幸福，这对我也很难说是一种补偿吧……
我只能最后把小小的人偶放进我前胸的口袋里。
不过在这样的小插曲里，我还是从生活的厄运里抬出头来：所有的人仿佛都感觉到了，“那一天”终于到了。不错，在之前的改革中我们的经济继续唱衰，工人们甚至举行了好几次罢工（当然被警察们镇压了下来），而我们的党走到了历史的十字路口。我还依稀记得在不久之前的换届说明，我们的领导人从诺沃托尼换成了杜布切克。杜布切克的名字是这个国家的一个禁忌：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存在，很多人都向往着他的登台，但是在每个会议上他都是绝对不能提及的人物。任何人都得戴着一副面具，一旦有人公然透露支持他，他很可能就会被不断排挤，直至被开除出党，落得一个充军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