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同人短篇】逆流(6)

社长早早地到了。他孑然一身，站在空空荡荡的回廊里，出神地看向窗外。
“早上好。”
“啊，早上好啊。那么艺创社的讨论会议就开始了。”
他的眼镜边框上反射出莫名的光彩。
我们的争论开始了。和我所期待的一样，社长是一个和我一样的人，我愈发感到我和他的内心是一致的。在民俗艺术的问题上我们达成了共识，都认为艺术不应该服务于权力，而他精辟的见解让我有茅塞顿开之感。比如关于摩拉维亚的音乐的问题，他就认为这和爵士乐的叛逆是两种叛逆：一种是一个民族的叛逆，而另一种则是一个人种的叛逆——当然关于这一点，我指出捷克民族的叛逆是被动的反抗，得到了他的赞许。就在这样的交流中，我们的会议从走廊开到了艺创社的教室，在那里我看见了他正制作着的雕塑，以及很多大大小小的画作，据他说很多都是以前的学长们留下的。在这间教室里，窗棂反射出耀眼的阳光，把整间房间烘的闷热，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感到厌倦，因为在这里的讨论就是我人生中最感兴趣的东西。
人偶贴着我的前胸，为我带来莫名的安心。我看着社长的雕刻，不禁想到了这只人偶，我决定问问看：“你会雕刻日本的人偶吗？”
社长的手停住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很好奇啊。以前听人形容过，日本有一种人偶……”
我把我找到的人偶拿出来，“就像是这个，你觉得这样的艺术形式怎么样？”
社长的脸色就在那一刻骤然变了，他原先平静淡然的脸上，出现了我从来没见过的畏惧：“等等……该死，别把它拿过来！！”
“啊，为什么？”
“别过来！”
他的喊声凄厉起来：“你是从哪里把它找出来的？见鬼，我不是已经把它扔到垃圾桶里面了吗，怎么现在它又回来了？”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偶吗？”
社长的额头上逐渐沁出了汗珠：“不……不对的，这玩意儿邪门得很。你听我一句劝，现在赶紧试着把它扔了，不然你就会毁在它手上！”
“诶……这么说来那个人偶有古怪了？”
溪边的薄雾散了。在初春的阳光里，我身边的女孩好奇地问道：“假如我猜的不错，莫非是……”
我微微一笑：“这样的话现在居然会有人相信吗？不过也只有小葵肯相信我的话了。”
“大叔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啊。”葵也露出可爱的微笑，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这么说来，那只人偶其实是雏人偶不成？莫非雏人偶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带着厄运，那可真是吓人呀。”这样说着，她还拍了拍胸脯，一副有些担忧的模样。
我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无意间沾上的露水：“这样的话，现在说出来确实是很难让人相信了。不过我说的话也确实是真的，那只人偶寄存着的，的确是厄运。”
“那大叔好惨……”
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在她不解的眼神里，我费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笑容。
“小葵，这可说不准啊。你大叔我现在的确是被厄运缠身了没错，可是厄运和不幸也不能划等号啊。你说，世界上那么多倒霉蛋，难道人人都是不幸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