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镰刀上的灯笼（一）(4)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健道。
“请讲。”
 “我能不能恢复我的名誉。”
 “你要什么程度的恢复。”
 “完全抹除，抹除一切痕迹”。
 “这得看你，我帮不了忙，但也并不是一定。”
 “我们的目的地在哪”？腾问道。
 “西山大营，你们要把那里的军械库和粮仓通通毁掉，我可以给你们支付装备。”
“难道你就不怕我们逃跑吗？”腾笑着问道。
 “难道你就没有注意到你们手上多了块表吗？”
 “什么”？腾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儿，不知何时多了块手表，但又貌似与寻常的手表不太一样。
 “便携式炸弹，已经完成定位，我会给你们路线图，一旦偏离路线，手表中的便携式炸弹就会自动爆炸，当然，尝试拆除炸弹也会爆炸，接下来就得看你们的了。”
几十分钟后，东土大戈壁内。
健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沙地中，鞋里全是沙子，另一只脚不知被什么扎着，每踩一下地面就刺地自己生疼，但却找不到那根刺到底在哪里，也许它本来就不存在，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罢了，背后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吸着血，但又不能去挠，背后早已被太阳烤焦了，也只能任由它这么吸着，健早已受够了这一切，让死囚犯去执行军事任务，这是一件多么荒唐的事啊，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这是赎罪，那又是给谁赎罪呢？也许只能把自己打入地狱吧，健这么想着，不由得碰了碰腰间别的弯刀，也许是时候结束这一切，然后在新的天地里开启新的人生，即使是在地狱里，那又和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同呢？没有灵魂的肉体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忽然，一只陌生的手摁在了自己的手上，健抬头一看，那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但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健意识到这便是狱中的那个女孩儿，不知为何，她的面孔与自己想象的如出一辙，难道自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健正想着，那女孩儿什么也没说，只是摇了摇头。
健缓缓放下了手，望着那女孩儿，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很痛苦吗”？那女孩儿道。
“当承受过多的痛苦以后，一切的痛苦都会被麻痹”。健道。
“肉体？还是心灵？”
“都会很痛苦，但肉体上的疤容易忘却，心灵上的疤痕却永远都不会消失，当然，如果一切都结束，也许一切都会消失。”
“也许受伤只是暂时，但消失变成了永恒，永恒的消失便是虚无，当你的一切痕迹都变成虚无，你就没有再受伤的机会了”。女孩儿空灵般的声音不断回响在健的体内，健低着头，回答道：
“为什么要再受伤，受的伤还不够吗”？健撕心裂肺的怒吼道，但女孩儿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表情也没有变化。
“如果不能活下去，连受伤也许也会变成一种奢望。”
“你叫什么？”
“空。”
“嘿，老兄，你在瞎嚷嚷什么呢？不讨论讨论如何逃走吗？”一个声音从自己头顶上方响起，健抬头一看，那是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