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源声/83line】《无非》（三十三）

三十三
“所谓无底深渊，
下去，
也是前程万里。”
——木心
今年的冬天一定会很冷。
崔始源站在阳台上，心里这样想。
看房的时候他特地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段，这地方楼层低，挨着还有几排平房，所以住的老人比较多，傍晚回来时，街角还会有下象棋的人。这里的日子亲切而温暖，因为没几个年轻人，所以大爷大妈们很快就认识了新搬进来的他和艺声。出门的时候，碰上卖菜回来的大妈，大妈会告诉他附近超市的鸡蛋打折了；和艺声买了床单回来，坐在马扎上唠嗑的老人会要看看这块布料，称赞花色很漂亮。前些日子一楼的阿婆还送过来一些种子，说家里的花落了，特地给他们一些留着明年春天种。
崔始源生在一个让人羡慕的家庭。他想要的东西，想干的事情，只要是钱能办到的，没有一件不能如愿。但总是会失去一些什么的，比如亲人的陪伴，比如纯粹的爱情。以前正式交往过的人，总是和父亲的生意扯上关系，剩下的有来往的男女，也都仅仅是床伴而已。没有遇到艺声之前，崔始源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像这样的深爱一个人。他想和艺声一起生活，想和他有个家，想用一切来保护他，想和他在市井烟火里度过温柔漫长的一生…他想和他做的事情太多了，他不能没有他。
正想着，书房的门从里面轻轻打开。画了一上午画的艺声揉着脖子懒洋洋的出来，走到阳台前，从背后环住崔始源的腰，靠在他的背上。
“想什么呢？”
“没什么。你画完了吗？”
“没有，累了…”他轻声细语的抱怨：“你知道吗，十月份xx青年画家协会有个画展，每个成员至少要六幅作品啊，我的画都挂在我朋友圭贤的画廊里卖了。”
“不能取回来吗？”崔始源转过身，看着面前人弯弯的眼睛。
“圭贤在乌镇呢，我都给他寄过去的。”艺声挑了挑眉：“唉，还能怎么办，这几天得赶赶了。对了，我听赫宰说，东海今天就不在诊所住了，他哥哥从国外回来了吗？”
“嗯，今天回来的，刚刚希澈哥给我发消息说带了礼物让我抽空去挑。”
“这样啊，那你去呗。中午一起吃个饭，你也好久没见他们了不是吗。”艺声向前走了几步，蹲下身抚摸阳台上摆的花草：“天气冷了啊，叶子都黄了。”
“不急，希澈哥要先去接东海。晚上再聚。”
一辆白车停到诊所门口，按了两声喇叭。
沙发上等待的李东海听到声音，朝外面看去，金希澈按下车窗朝他招手。
“赫宰我走了。”
“哦？这么早？”李赫宰从药剂室探出头。
“嗯，希澈哥来接我了。”李东海冲他摆了摆手，提着小箱子小跑着出门。
“等等先别上车。”金希澈从后座翻找着什么，掏出一个礼盒从车窗递出去：“我给你李医生带了礼物，我不下车了，你去给他吧。”
李东海接过来瞅了一眼：“啥东西啊？”
“巧克力，特产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