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四光年外的爱 第九章(4)

我比较习惯直接在电脑上写实验报告，而我的一个舍友更喜欢先手写一份出来，再边修改边输进电脑里。我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这样故意找麻烦。或许他有他的道理吧。
但当我打开电脑敲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许”字。脑海里涌现出一大堆想要对许琀说的话，以至于我无法正常地写实验报告。我闭上双眼，果然还是过不去这一道坎。
我拿起手机，套上T恤，跑到宿舍的楼下。弹吉他的学长已经离去了，只剩稀疏的行人安静地走过。冷风吹拂着，我伫立在一棵杏树旁，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迟迟没有拿起手机。如果被别人看到了，怕不是会被别人说是个疯子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我身旁经过的人越来越少，略感到了一丝孤独，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没有那么多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路灯白色的灯光凄冷地洒在地上。就像那天和许琀一起去东山骑行时山上的那种路灯的光。光还是一样的冷，不过她已经不在我的旁边。
是时候了。我拨通了她的电话，她应该刚刚下课，约上几个好友一起吃饭，谈笑着，调侃着今天的课程。
漫长的等待过后，她接了电话。仍然是那温柔的声音，一出现便可以融化我的心。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虽然明明还没相见，却说好久不见，感觉有点怪怪的。自己组织半天的语言，到嘴边仅剩下：“你过得还好吗？”
她轻轻地嗯了一下。我不知道这是意味着好还是不好。
我先试探性的说了说我今天上的课，开的会。一开始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讲着，渐渐的，我越讲越多，灯光渐渐暗淡，而我像是发出了光芒，我跟她讲了这五年来的喜怒悲欢，讲了我成功考上了北航，讲了我看的书，我看的电影。我跟她说，我想登上宇宙飞船，我想飞向太空，飞向伽顿星，我全然不顾她是否认真在听，只感觉自己把自己的所有都倾泻了出来，将自己的内在全都翻了出来。畅所欲言，就像摘下了戴了好久的，几乎要和肉连在一起的面具，就像小时候在母亲面前天真地炫耀着自己一样。
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听着，要不是她那依稀可以分辨的呼吸声，还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自己的喉咙已经干燥了，嘴唇的皮肤紧绷着。
一阵寂静。
“诶。谢铎。”她终于开口了。谢铎吸入一口凉空气，竖起耳朵等待她说的下一句话。
“你怎么还没长大？”许琀的话如利箭一般射中谢铎的心脏。
“你知道伽顿星离你有多远。你知道你就算现在出发，到那里要多少年，你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谢铎万万没有想到，许琀会对他说这些。
“这只是个荒唐的童话罢了。”
“对，我知道。但我，我。”谢铎想要反驳，但却无法反驳。地球到伽顿星的距离为四点三光年，而地球到木星的距离为6.3亿千米，一光年约等于94605亿千米。而人类目前的载人飞船连木星都到达不了，何谈飞去伽顿星？人类未来或许会在木卫二或者木卫三登陆，但登陆伽顿星，真的是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