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学研究】魔法禁书目录小说杂谈（一）(3)

毫无疑问镰池和马是一个极度沉浸于幻想的人，这也是他的作品评价如此两极分化的原因。因为太过深入幻想，他失去了小说家应有的定力和矜持，欠缺语言的精致。他能创造性的构思出形式感极强的人物，接着在一个章节里简单回收掉再也不提起，而他也不具备卡尔维诺编织庞大符号系统的天赋、或是乔治马丁一砖一瓦建造整座城市的耐性。当然，如果具备的话魔禁的出版速度得慢十倍。
就轻小说而言，在他的笔下前文所提到的「境界感」是极为微弱的。河马的日常功力平平，远不及他描写学园都市的明争暗斗时的巧妙。在光鲜的科学之城和林立的高楼背后，是数不清的人体实验和悲剧的回环。配合类似帝国少女但要再黑暗一点的BGM，以建筑为据点、街道为战场，不同团体在城市中为了各自的目的互相伏击，被悲剧所伤的人们撕咬、咆哮，制造出新的悲剧。就如同动画第二季的最后，SkillOut的领袖驹场利德因为策划对能力者的袭击而被体制内的一方通行格杀，但是驹场利德也只是作为被能力者欺压的无能力者领袖挺身而出，他也一样有想保护的**（和一方通行等位），在他死后，无能力者又回到了被能力者欺压的处境中。
在小说19卷，一方通行曾经和别人有过如下的对话。
一方通行和杉谷面对面瞪着对方。
感受到恶的视线，善从正面痛斥响应。
「开什么玩笑。像你们这些恶人能做的，不过是处心积虑地搜寻善人吃剩的残羹剩饭。只不过是阻止了两三场悲剧，就以为赢过无时无刻不在面对千百场悲剧的我们？也不想想你们只是捡人吃剩的卑微乞丐，你以为光靠你们捡的那点剩饭，就能满足全世界的胃口？」
「猪头。」
一方通行正面还击，对着他讥讽道：
「从你把那些剩饭看成卑微的时候开始，你的善就已经不是真正的善了。」
在其他人眼里，非日常是世界某个角落里留待角色去发现的冒险，而在河马笔下，日常只是安宁的孤岛，非日常却是离开庇护所之外深不可测的海洋。整个学园都市是根植于矛盾、欺压与悲剧之上的。然而在种种危难之后，主角（无论哪个主角）仍然能回到居所，享受片刻的休憩，等待下一次试炼的来临。这是河马作品的浪漫之处。
与河马相比，他的好基友成田良悟所描绘的池袋则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上条当麻在第一卷就被茵蒂克丝拉入了「地狱的深处」，但在无头骑士主线故事的结尾，龙之峰帝人面对着赛尔提（非日常的象征），想要叩门越过日常的边界，却最终被非日常拒绝返回了现实。这也是整部作品的基调。人类和非人类共聚一堂，非日常如同画面边缘的伏笔逐渐交织，穿插于日常之中却最终被日常拒绝，如一幕舞台剧最终落下帷幕。如果说成田是徘徊于幻想的大门前，向内不断张望的话，河马就是深深的沉浸于幻想之中，不能自拔。我甚至觉得成田和河马的关系类似帝人和杏里，对异常怀有好奇的人与天生身处异常之中的人之间产生的羁绊。
三.
那么幻想的尽头是哪里呢？
在新约魔法禁书目录的开头，上条当麻经历了符号上的死亡与重生。他不再是之前那个追逐本心的一般少年，身上带有了非日常的印记，在新约的前八卷里面吃了不少瘪，被各路人马欺骗、利用、打败。上条迷失在了非日常之中，行动中多了一分迟疑，做法是正确的吗？哪种选择更好？我的行动会使得更多人不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