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R/授权转载】『断头台』Guillotine(6)

“我在便利店里，”他说道，抚摸她的发丝，“对不起。本来应该在的。”
“你现在在这里了。”她温柔地回答。
“可是……”他的下巴紧绷着。他真的不能接受自己居然让她处在那种状态之中，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他没能保护好她。听起来像是背叛。
“你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和他理论，“只是发生在了错误的时间点。”
“但是——”
“告诉我你买了冰红茶我就原谅你。”她打断他。
愧疚之余，他感觉自己在微笑。她好像有点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舒缓心情。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她的思绪被理清了，她的忧虑也得到了缓解。这意味着她总算可以正常地思考——两个人都从中得到了安慰。
“我买了冰红茶哟。”
她依偎着他。“…谢谢啦。”
她不会说自己梦见了什么。不是现在，在天还没亮的时候。或许在清晨，吃过早饭以后她会说的，因为那样更容易些，随着时间流逝，清晰的话语会于光明中浮现。但是在夜晚如此亲密的时刻，她更愿意靠在他身上，享受他们肢体的交流，慢慢从噩梦中平复。她不需要看得清楚，听得清楚，只需要用心感觉他，感觉他的存在，知晓他会陪着她，永远不会放手。
她抬起脸对着他。她的眼睛依然红红的，刘海贴在满是汗水的前额。“我可以要一张纸巾吗？”她问道，抽了抽鼻子。
“呃……纸巾盒被放哪儿了？”他回问道，将她的头发从脸上拨开。
她微微笑了一下。“在我们的房间里。”
当她说“我们的房间”时，他感觉晕乎乎的。虽然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的房间了。但每次她说这个词都会撩拨他的心弦。
他一只手抱起她，走到他们的房间里，用另一只手打开台灯。灯光柔和，刚好能照亮房间的家具。纸巾盒放在床头柜上；他盘腿坐在床上，把她放在大腿间，并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她轻声说，擤了鼻子。
当第三张纸巾被扔进垃圾桶里，她转过脸来，他正皱着眉头打量她的身体。他可以看到她皮肤上留下的红色印痕——在脸上，手臂上，大腿上。他十分确定她的肚子上肯定也有——虽然她没有刺破皮肤，可印痕还是相当明显。他同样也注意到她膝盖上的刮痕，她额头上，胫骨上，肩膀上的淤青，以及她红肿的左手。
“……Zack?”她不禁问道。
“你受伤了。”他咕哝道。
她垂下目光，有点尴尬。“我……没注意到。”
当她处在恐慌之中，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她的动作笨拙而急切，以至于她对于周围的环境一点都没有意识，所以她一不小心就受了很多伤。但问题是她对此没有任何感觉。所以她设想，由于肾上腺素的刺激和惊慌的意识，即使她感觉到疼痛，也无法让她冷静下来。只有她平静以后，她才真切地感觉到了伤口的疼痛。
“我该死的知道你没有，”他回道，再次拥她入怀，“见鬼，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明天会处理一下，”她向他保证，“不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