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上弦之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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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墨坐在床边，看着城璧不安的睡颜，心疼又生气，他可爱乖巧的小城璧怎么能在心上放别人？不过不要紧，杀了便是，杀了以后城璧总会忘了他的。城璧睫毛微闪，睁开了双眼，看清眼前的连城墨，突然心头就涌上一股悲哀，他重新闭了眼，将头偏向床里侧。连城墨笑容还未展开便被冻住，他咬了咬牙，“城璧，昨天是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城璧冰冷哀伤的眼神梗住。半晌静默，连城墨忍不住开口，“城璧，你收收心，回来吧。”“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他声音沙哑到近乎失声，眼神空洞。连城墨看着他了无生趣的样子，握了握拳，还是妥协了，“那你好好休息。”
连城璧心里充满了绝望，一夕之间，天翻地覆，一直信赖的兄长竟然对他……无谢呢？他要怎么面对无谢？让他与无谢就这样结束？他舍不得，但是他现在这样，有什么颜面去找他呢？又如何能去找他？兄……连城墨是绝不会放他走的，他了解他的手段，从来狠辣不留纰漏。
连城墨坐在屋中饮酒，已经半个月了，城璧还是这个样子，对他视若不见，他每次去看他，都会被他那看陌生人般的目光伤的鲜血淋漓。他知道这样城璧会难过，但他相信时间久了，他的城璧就会回来了，长痛不如短痛，他是为了城璧好，对不对？他有些迷茫，自小他学的便是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爱，他只知道对一个人好就是给他他想要的，“可是城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要我背叛天下背叛良知，唯独放你离开是不可能的，城璧。”他有些微醺，看着静室的墙，自言自语。
“庄主，京城来信。”他醉眼迷离看了眼门外，“进来。”来人将字条交给他便下去了，纸上只两字“可安？”他苦笑，“安，大安。”他又灌了口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来人，备马！”他要去求嬴稷杀了花无谢，哪怕城璧会恨他，也比这样把他当成陌生人一样好。这种日子他简直受够了！
嬴稷看着面前的人，十足惊喜，“城墨！”“阿稷。”嬴稷只觉如在梦中，他已有多少年没听过城墨这样亲昵地唤他？！不过观他一身酒气，又连平常的礼数都不计较了，他又有些担心。他把住连城墨的手臂，拉他坐下，“城墨怎的一身酒气？”“我……”“什么？”连城墨打了个酒嗝，面上都是掩不住的痛楚，嬴稷心口一紧，“你说话啊。”“我有一个让我甘愿付出一生的人，”嬴稷瞳孔猛地一缩，“可是他心里有了别人。”连城墨声音都带了哽咽，“我该怎么办？”“你醉了，好好休息，明日再说吧。”嬴稷安抚地拍拍他，唤来心腹将连城墨安置好。
“去查查怎么回事。”他低声吩咐，某处树梢一晃。他躺在龙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城墨说爱而不得，他呢？江山是他的责任，在天下未稳之前，他连谈爱的资格都没有。这些年来城墨的每封传书他都小心收藏，即便全是公务。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份心藏在心底，不敢显露半分，他也想放肆一回，可是他不能，他也不敢。他知道自己身前身后有多少明枪暗箭，他不敢想若有人知道他对城墨的心思，城墨会有多危险。他不敢赌，他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