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泪水遇到眸光，光芒倾城（上）(3)

那一巴掌很重，戒指的棱角划破了他的脸颊，那是他的第一条永远也去不掉的疤痕，那天流了很多血，马鞭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身上，砸的他头昏眼花，拼命的扯动嘴角却都没有办法做到和其它小丑一样的笑容。
脸上的这一条口子流的血，只是大海中的一滴而已。
但是从那天开始，他成了全天下唯一的一个哭泣小丑，呆呆的站在阴影当中，就和他曾经一样，无助的落着眼泪，看着舞台上其它小丑微笑着，台下的孩子为他们喝彩。
他也是个孩子。
他孤零零的，依旧是一个人，冷的发抖。
四
今天，戏班主给了他一次上台的机会，让他扮演一个在台上摔倒的小丑，这个角色不需要笑，只需要哭。
裘克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
他在这些同龄人的喝彩当中上了场，不知道为什么，场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在这个舞台之上，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他面无表情，似乎是打破了这个微笑法则，搅乱了整个场面。
但是他没有发现异常，打着伞走上了钢丝，然后身子一歪，本来身上是有安全绳的，可是安全绳却断了，在那一刻毫无征兆的断了，落地的那刹那，他觉得自己的腿断了，几乎可以听见骨头咔擦一声崩裂的声音。
他按照剧情哭了起来，有真也有假，就算是腿断了，也不能让这场舞台失败。
他要站起来，走下台去。
可是刚刚支撑，就重重的重新摔下去，只感觉刺骨的痛，全身都在抽搐，颤抖。
他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又一次又一次的摔倒，眼中充满了泪水，笨拙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熊，一只瘦弱的小熊。
台下的观众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还有欢笑，他每摔倒一次就会引来一阵哄笑，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承受着多么大的痛苦，每一次移动双腿都会好像让骨头再次断裂。
一次，两次，三次，他感觉自己腿上的血管都爆裂了开来，错位，断裂，剧痛。
他终于看见了舞台边缘，舞台幕后的红帘就像是遥不可及一般，他一狠心，让自己滚了下去，当身子砸在坚硬的地上，腿已经再也动弹不得，不仅仅是抽搐，就好像有一根长针，从脚底扎进骨髓，把他扎的眼泪四溢。
马戏结束了，人群散去了，灯光也熄灭了，没有人来舞台背后看他到底怎么样了，没有一个人想起他，想起这个独一无二的哭泣小丑。
他想，他就这样死掉吧，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腿上的疼痛已经让他疯狂，泪水不断的涌出。
他还是一个孩子，本来应该在看马戏的年龄。
让我死掉吧，我想要解脱。
在黑暗当中，裘克绝望的想，腿上席卷而来的疼痛已经折磨的他难以思考，就好像有一根紧绷着的弦突然断裂了，就像那根安全绳一样。
五
嗒，嗒。
哒，哒。
黑暗当中，意识逐渐迷糊抽离的他突然听见有什么木棍击打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偌大的舞台幕后这里听的那样清晰，还有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很轻很轻，就好像没有力气，也好像是一个款款而来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