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给我一个孟鹤堂(一)
周九良自戏//第一人称//双向暗恋
1.从小到大,我的梦想就是当个木匠,给街坊敲个桌子打柜子,给小孩削个小玩意儿,伴着木头味儿娶妻生子,给自己打个棺材,再伴着木屑死去。
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在那个还没闻过木头的味儿12岁,我被送去亲戚家里学三弦,我不是没想过叛逆一下,只是反抗的代价太大懒得去做,反正三弦儿也是木头做的,含含糊糊就这样吧。
教我三弦儿的师父还有个徒弟,我管他叫师哥,艺名张云雷,是郭德纲的小舅子。那会儿倒仓,上不了台,天天抱着三弦儿跟我对坐,大眼瞪小眼瞪了两年。
那时候郭德纲已经大火了,大演小演场场爆满,德云社也从亏转盈。师哥倒完仓,把三弦儿一扔,回德云社说相声去,临走还拉了我一把:“航啊,走,跟哥说相声去。”
2.没人拦着,我就跟他走了。他复出登台,我进传习社当学员,从头开始学。我独处惯了,同时期的学员出去聚餐上网打游戏,我坐在基地门口晒太阳,喝茶,盘核桃。
最后是九春师兄看不下去了,硬拉着我出门,说要给我改善伙食,超市里买了两瓶燕京,从此我就找到新乐子了。门卫大爷总能见着一小老头穿着破袄,拎着酒瓶子在院子里晃。时间久了,大爷也有些看不下去,冲我招手:“兄弟来,我这儿有猪头肉。”
我像找到组织一样,老往门卫大爷那去,后来他也烦了,每天早早的睡觉,就为躲着我。我又一个人在院子里拎着酒瓶子瞎晃荡,偶尔有心情欠佳的同学陪我喝两瓶。
3.2011年,几个云字科、鹤字科的师哥来挑搭档,大家心知肚明,能搭上师兄离进社谱就不远了,同学们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基地大门外欢迎师兄。
我跟九春师兄一人拿着一瓶燕京,右手攥着几颗花生,坐在墙根儿。我伸手一指门口,说:“看,像不像拉客的?”九春乐的嘿嘿,直夸我:“没看出来你小子,真是蔫儿坏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教员一声怒吼,吓得我一个激灵,酒瓶子往九春怀里一扔,站的倍儿直。
“周九良!你和你孟师哥合作一下,有问题吗?”
“没有!”
教员很欣慰,门口的大爷也露出了快乐的笑脸。这个素未谋面的孟师哥表情复杂,有些痛苦却又散发出一股慈祥的气息。
我扭回头看向九春,他拿着我燕京,笑的头发打卷儿。
妈的,说相声的没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