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光】逐梦令（十三）(2)

还好，没太过逾距。陵光神秘兮兮的看着公孙钤，他开始有些好奇了，所谓“乾君”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物。面前的公孙钤已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参详着平日里他为自己描述乾君的只言片语大抵知晓乾君应是比他还要规正千倍万倍。虽说修得正道的仙家不该被凡尘俗世所扰，但陵光敢肯定天界没有哪一位仙家敢承认自己从没动过凡心，不过这位乾君看来倒是个例外了。
“想什么呢？”公孙钤以指尖击了两下桌面，“你再用勺子舀碗中的核桃酪可就都碎了，碎了的甜酪口感可就大不如前了。”
核桃酪口味清甜，做法上也是极为讲究的。先以研磨精细的核桃碎末混合细糖，再兑上加了少量江米酒的鲜牛乳调味，而后将其上屉蒸至牛乳表层完全凝结，再取出放置冰水中冷却。以如此精细的制法制成的核桃酪放在碗里即如豆腐一般亮白晶莹，置入口中则迅速软化，核桃的清香与浓郁的奶香气弥漫在口中，久而不散，回味无穷。故而吃这核桃酪的关窍也在此，若是吃一口舀一勺便能一尝入口即化的滋味，倘若如陵光这般将甜酪舀的如碎豆花儿似得，其中趣味也就少多了。
经公孙钤一说，陵光才觉不妥，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这碗核桃酪，经了他的手早已碎的不成样子。但还好，自己“出神”之前已然吃掉了半碗，略尝了“入口即化”的滋味，也算是不负美味了。
打点好一切后，二人于日暮时分行船出发，一叶扁舟漂泊在静水之上，倒也闲雅。
陵光此时倚在窗边，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枚石子，“嗖”的一下扔了出去。石子击着水花，旋了三个旋儿，消失在河中，难觅踪迹。
“阿钤，你怎知咱们的船会依着咱们的意，去到该去的地方？”
“从前来过这里，知道这处的河水流的缓，偏巧咱们的行程又与河水的流向相同。你若是问船为何能够依着咱们的意，倒不如问问船儿可否会流水的意？”公孙钤收了桨回到船中，为两个杯子里添好了茶，“知道你耐不住性子想去玩，然这是在人间，多少腾云驾雾的本事都不做数了，还是耐心等候的好。民间有个词怎么讲来着？好事多磨对么？”
“话是这么说不假，且一夜的光景对你我来说不过恍而一瞬，只是这样无事闲坐在船上，实在是无聊的紧。”
公孙钤并不言他，点了烛火，兀自碰了本书坐在小桌的一端看了，不再理会陵光。陵光见其看书看的入神，加之实在是无趣，便想找些乐子，于是故作神秘，玄而又玄道：“公孙钤，你可见过鬼？”
“当然。”公孙钤翻了一页书，“怎么，你未见过？”
陵光摇了摇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听人说鬼之所以成了鬼皆是因为生前心念未了，怨念太深，无法再入轮回的。你说咱们现在所在的这片水域可否有鬼？”
外面的风儿顺着窗子吹进来，吹飘了绛色的纱帘，吹皱了颤颤悠悠的烛火，倒还真有几分云迷雾锁的景象。
“我曾听过一种说法，水鬼隐匿于水底，因着阳间的阳气太重故而不可从水中脱身。倘若想重返阳间，惟有附在往来的行路人身上。而被夺去肉身的人只得潜在水底，等待下一个行路之人来临之际再行附体，才可脱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