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钤光】逐梦令（十五）

我来悄咪咪的更个新......
以及，我终于找到我的封图了....
【十五】愁澜
突如其来的两个字，终于将公孙钤出窍的神思强行拽了回来，就像是腊月里不问因由就被人从头顶猛地泼了一盆水，还来不及反应，身上的温度就全部被水汽带走，北风吹过来冷飕飕的凉意席卷全身，冻得人哆哆嗦嗦的。扪心自问，他一直觉得自己藏得很好，所言所行几乎没有纰漏，故而他很想知道陵光的疑心从何而起。
纵使淡定如他，回身时面上还是划过了一 丝仓皇，大抵是因为维系一段时间的假面蓦然被撕下，愧疚与慌乱支配着他的思绪。不过只是一瞬，公孙钤迅速理清思绪，平静如常。他脸上茫然无措的神情完好的被敛起，难以让陵光从中捕捉出太多有用的线索。
公孙钤走入船中，一步步靠近陵光，最终蹲在他面前与他平视：“你刚才是在叫我？”
陵光刚才喊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公孙钤就知道他的思绪是清晰的，却对于这个问题心存疑虑，需要自己来答复他“是”或“不是”。可他不想就这样告诉陵光“是”与“不是”，他觉得就用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两个音节来答复陵光真的太难也太冒失了。一开始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陵光为寻不带刺的蔷薇莽莽撞撞找到了初篁岛，于是璇宫就多了个名叫“陵儿”的小凤凰；自己不愿太过点眼，于是初篁岛就多了一位雀仙“阿钤”。大抵当时彼此都想藏着各自的身份，以为见过了这一面不会再有第二面，只是藏得了名藏不住心，不多时他们便遇见了，又一起在人世间玩乐了这样长的时间，而今真的要将各自的身份道出，却又不敢说了。一旦自己的身份被陵光知道他还会在他面前露出从前的天真活泼，无拘无束么？还是说从今往后他与他之间只是一位隐退的前辈和一个在位的神君，言谈举止间都要拘着那般多的礼，过往种种皆付之东流。
既然主导权握在自己手里，那如何回答自然便由自己做主了。公孙钤一时气闷，眼下生死劫的事足以让他安不下心，如今屋漏偏逢连夜雨又出了事，教人不得安生，终是决定撑过这段日子再作打算。
公孙钤巧妙的避开了陵光的问题，以一种极温柔的口吻安抚着眼前的人：“小陵儿可是糊涂了？我们尚在人间，不在天界。”
陵光当然知道这是人间，他从睁开眼睛的刹那神志就已经清醒了。刚才他醒来的时候，天蒙蒙亮，山间草木散出吸吮过朝露之后才会有的清香，晨间的雾霭还没散，江上的雾氤氲在公孙钤身边，让他显得更神秘，和最初他们在初篁岛相遇时被万顷竹海衬着的公子截然不同。所以他开口问了他一直想问出的问题，从前只觉得乾君大概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而几个恍惚的片段模糊了既往的印象。陵光将那两个字宣之于口后并不似原先设想的那般镇定，他不敢去想倘若公孙钤真的承认自己是乾君会是什么结果。自己是该当即毕恭毕敬行个礼和他讲承蒙他几日来的照顾与厚爱，自己恣意妄为给他添了**烦，还是向他坦言自己便是璇宫的主人，“小凤凰”只是那日寻花时为避尴尬随口扯出来的？细细思量，若对方真是乾君，自己扯得谎他又怎会看不破，不过看破不说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