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山前（二）

“哎哟！”
一阵马的嘶鸣连着叫痛声从镇门外传来，刚往回迈出脚步的朱仝心下一动，转身朝镇外走去。
一个体型劲瘦的黑袍男子，正要往回收套在采花贼脖子上的套绳。转身看到朱仝，也不生疏，两人寒暄几句，也算打个过场。
朱仝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小贼，伸手取下他项上的套绳，丢给身后的男子。晌午的风吹起他略显凌乱的发丝和袍衫，他一抬脚，将采花贼踹倒在地，踩着那厮的胸口，倾身迫近，望了眼镇外的荒漠，漫不经心道：
听说你最近搞了不少女人？
被踩在脚下的小贼忙带着哭腔大喊：
朱爷饶命！朱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一包银两，抖成筛糠的双手把它捧到朱仝的眼前。
“我本打算要做了你。既然这样，就饶了你一命。”
“谢谢捕头！谢谢朱爷！“
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的黑衣男子，看到朱仝把那包银子纳入怀中，忍不住迈出一步，想要出声阻拦。
怎知眼前人的神色突然凌厉起来，伸手便往那采花贼裆下探去。
什么声响也没听到，就见他收回手，面不改色地站定一旁，只剩小贼一人两手捂裆惨叫着翻倒在地。
这次，怕是没前几回那么快爬起来了。
见他转身要走，黑衣男子立马跟到他的身边，拽住他的胳膊，疾声道：
你应该把他押到县衙处置，而不是滥加私刑。
朱仝甩开他的手，晃晃悠悠走在前头。
“监狱的地儿早满了，装不下。去县衙还得管牢饭，不如把钱给我发饷。”
“那你也应该！…”
“你别这应该那儿应该的！我在双峰镇受苦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别一来就给我指手画脚的！”
朱仝顿住身形，声色一厉，本不愿就此作罢的黑衣男子，竟被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这个完全不同于自己印象的捕快撇下自己，大步离去。
越小青刚踏进客栈，就听到坐在大门正对面儿的朱仝夸赞马桩子今天的酒味道不错。
正拿巾子揩着手的朱仝，往正门瞥了一眼，见是她，“小青，你来了。”
“嗯。”
应过一声，越小青坐到长桌一边儿的长板凳上，手肘搁上木桌，偏头托着腮，等着白秀英忙完了从花满楼过来。
也不知道怎么自在点打发时间，她略过一眼在柜台后忙碌的马桩子，目光又落到眼前仰颈喝酒的人身上，虽有乱糟糟的碎发遮挡他的眉眼，毕竟认识了小半年，她察觉到他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过，说是神色，不如说是气场。
“怎么？盯着我干嘛？”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搁下碗，侧头弯起嘴角瞧了她一眼，又握住酒坛满上一碗酒。
“看你喝酒喝得这么苦闷，是不是先前故意骗马桩子说酒好喝，好让他高兴些，再让你赊赊账啊？”
他自是知道她故意把声音放大，好让马桩子听见。
忙着拨算盘的老人家一听，果不其然，赶紧抬头朝着两人说到：
越娘，朱爷自打来了这双峰镇，没少为双峰镇的镇民、马桩子我这家客栈的安危出力。朱爷有需，我马桩子能帮衬帮衬绝对心甘情愿。你说我马桩子说得是不是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