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春风》.第十章(2)

周九良抬抬眼，给他递上一块手帕。
“不用..没哭！破药膏辣眼睛！”
呵，还是那么要强。
“师哥，你记住，”秦霄贤还是那样情绪波动在大，也能瞬间恢复：“从你进了新街口，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你不仅有先生，你还有老秦，梅梅还有整个新街茶楼的人。”
秦霄贤看着周九良，眼里的泪花泛着光，一亮一亮的。周九良笑笑：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周九良和周母走的那天，孟鹤堂，秦霄贤都去送行。
孟鹤堂送了周九良一把新的三弦，要他回来的时候穿着德云华服，踩着内联升布鞋，抱着新三弦回来。
这一次，孟鹤堂没有哭，所有人也都是笑着的。
…… ……
春去秋来，周九良不在的这一年里，大家都比以前更努力。孟鹤堂弦师的职位也一直是刘鹤春担任，没有请过其他弦师。
孟鹤堂基本一周给周九良写一次信，给周九良报告一下茶楼的情况。周九良的回信很简单，一大张纸，往往是一句“知道了”就全篇结束。
这几次，还就没有了信儿。
茶楼扩修，新招了不少人，端茶的，递水的，弹琴的，吹笛的。很多人来应聘弦师。新街口往往看都不看。
“老板。”小二擦擦手，走进后台：“又来了个应聘三弦的。”
“哎呀，不是说了嘛，不收不收。”秦霄贤挥挥手。
小二回应了一声，就跑去了前院。
日复一日，周九良的没回信让孟鹤堂等人有些害怕，怕杜赫找麻烦找到山东。可是，新街口离不开人。
“老板，”小二见孟鹤堂屋里门来着就进去了：“您要不要看看咱茶楼外的那个人啊，每天咱们没开张他就等着，关了张他也不走。”
“不是说了..不……”秦霄贤刚要拒绝，却是一愣：“这话..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孟鹤堂也皱着眉，这话肯定是谁说过，是谁来着……
孟鹤堂一拍脑门，赶紧下楼。
新街口重修之后各个屋子的方位有了变化，他如果站在原来的位置，那楼上改成了仓库，的确是看不到了！
一层，二层……
一阶，二阶……
孟鹤堂数着步子，跑出茶楼，一个拐角，看到了摆弄三弦的他，粉大褂：
“这件粉大褂，是我新订的，弦师和角儿配着来的。”
内联升布鞋：
“你家那边儿肯定很少有卖的，又新给你买一双。”
蛇皮三弦：
“你那个弦子时间长了，又糊上血了，音色不对了，给你换了一个新的。”
一步步走过去，到底是少年，仅仅一年，变得更加成熟稳重，更加清瘦，本来瘦弱的脸，如今也多了些骨感和轮廓，只是那一头卷卷的头发还是那么可爱。
“孟哥！”秦霄贤在新街口正门大喊。
他听到“孟哥”二字，一抬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孟鹤堂也是红着眼眶，笑得丝毫没有老板的模样。
这笑意中，孟鹤堂眉目间的清风和着周九良眼底的明月。
周九良抱着三弦和孟鹤堂相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