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春风》.第一章

楔子
您问北平最有名的？小吃啊！
还有？那得当属这新街茶楼的戏了！
不信？您瞧，这老板孟先生不来了吗！
正文
孟鹤堂洗掉脸上的油彩，脱下袍子，揉了揉腰。转眼间，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就站在了秦霄贤面前，眉目间如有清风一般。秦霄贤见师哥下台赶忙递上一杯茶。
“哥，您今儿真不赖！这身段儿！”秦霄贤带着独有的语调和孟鹤堂讲述舞台上的事。
“呵，还敢提身段儿？你瞅瞅今儿这戏选的，我这腰差点断了！疼死了都。”孟鹤堂扶着腰走向窗户边。
“那孩子还在啊？”孟鹤堂问，转头竟发现秦霄贤在喝自己的茶！
“倒霉孩子！嘛呢！”孟鹤堂皱着眉。虽说是新街茶楼的老板，但是孟鹤堂确实一点儿架子没有。嘴上说着秦霄贤，实际上喝杯茶就喝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嗨！师哥，您不喝不浪费了吗！我替您分担分担不是。”“油嘴滑舌！”孟鹤堂说着露出那一排贝壳样的牙齿。
孟鹤堂笑着，看向窗外。“这孩子可怜――”
秦霄贤放下茶杯，走到孟鹤堂跟前。“怎么讲？”孟鹤堂不解。
窗外是一个男孩，约莫着十六七岁。手里抱着个三弦。身边跟了一个类似“狱卒”的人监管着。眉目间毫无波澜，一对明月样的眼睛，穿着一件大褂，很正式的样子。在新街茶楼已经站了好几天了，早上新街茶楼开张，他就已经在了。晚上，新街茶楼关张，他还在。
“那孩子是杜家的下人的儿子。他母亲是杜府的下人，就因为一点儿错让杜赫给送到外省去了，只留下那孩子。杜赫每逢不高兴就拿那孩子出气。让这孩子出来凭着自己讨钱，杜赫还派了个管事儿的在旁边看着他。”秦霄贤说着，又回归正儿八经的低音腔。
“那孩子怎么不跑？”孟鹤堂问。“跑？去哪儿啊？他连他母亲去哪个省了都不知道，在杜家好歹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不是！”秦霄贤提到这儿眉间有了几分愠色。
杜赫，杜家的先生。北平最大的商人。虽叫一声先生，却年纪轻轻，白手起家，也养成了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性子。大北平很少有人能惹他。也是出了名儿的狠毒，跋扈。
“他手里抱的是三弦吧？”孟鹤堂问。“是啊――”秦霄贤是个会察颜观色的人一听孟鹤堂好像对这小子有点兴趣，赶紧又添几句：“小小年纪三弦弹的可棒了！我听过！不比咱们这儿的弦师差！”
孟鹤堂点点头，扶着腰，转过身，若有所思。
“老秦..”“嗯？”“...帮我沏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