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龙骑士(7)

“......一顶嵌着龙角的桂冠，”伊万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那是什么东西？”
王耀回答道：“传说这世上曾有恶龙现身，它性情凶残，在人间为非作歹。王国的百姓们长年生活在恐惧的乌云之下。直到有一天，有个骑士对着父神的神庙发誓一定要手刃恶龙，保护王国的百姓不再受它侵扰。”
“于是他找到了龙之后杀了他，对吗？”伊万打断了骑士的话。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他垂下眼帘，眼底流动着复杂的情绪。时间如水逝，就在王耀骑士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那个孩子却突然抬起头，“我想成为骑士，”他坚定地盯着王耀骑士的眼睛，“请您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成为骑士！”
听到这话，王耀既是惊讶又是不解，种种情绪交融最终却归于平静的笑容。“这说来话长，”他转头看了看缓缓坠下山峦的夕阳，阿波罗太阳神正驾着他的马车离去，“时间不早了，我路上再讲给你听。”
从古至今多少实例证明，成为一名骑士绝非易事，更别说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了。这不是句玩笑话，曾经在寻找圣杯的路上，亚瑟王朝廷里的数百位优秀的骑士大多中道受阻，甚至殒命，要知道比起得到国王的认可，战胜自己的内心则更加艰难。在王耀的眼里，伊万说自己想成为骑士只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他只要跟他讲讲骑士身上背负的重大责任就能让他打退堂鼓，但骑士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出奇的固执。
这是伊万连着第五天来找骑士长了。现在哪怕骑士长家里的野猫都知道他想成为骑士这件事，但他每次仍然执着地重复同一句话：“先生，我想成为一名骑士！”公务缠身的骑士长难免也有好脾气磨尽的一天，“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个孩子就像个讨厌鬼一样缠着我！”他大声地吼了回去。
第一次见骑士生气的伊万，被吓得眼泪倏然涌上眼眶。
“骑士从来不会哭，侍从骑士也不会！”
于是伊万又强迫自己将眼泪憋了回去。
仁慈的父神！智慧的女神！你们谁能告诉我如何处置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我曾手刃过穷凶极恶，却唯独对这个孩子狠不下心来。王耀骑士将手中的利剑套上剑鞘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重新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虽然他生了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但坚定的眼神是王耀所熟悉的，十年前也曾有个男孩儿如他一般。
或许他们的相遇也不是巧合，而是父神早有安排。
“我知道你想成为骑士，是因为不想受人欺凌。但骑士的道义是保护弱小不受伤害，必要是甚至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你能做到吗？”
“我能！”
听他语气斩钉截铁，王耀突然将自己的长剑抽出剑鞘，用剑光滑的平面按在伊万肩头。“跪下。”伊万按照骑士所说的去做，接着他便听到骑士念出一长串生涩的祈祷词，“愿父神赐福给这个孩子。从今天起我封他做我的侍从骑士，照顾我起居，跟随我作战，形影不离，若是我发现他的念头稍有不正，行为稍有不端，言辞稍有不敬，便会立刻斩下他的首级以彰罪责；反之三年中他若心怀大义，品行端正，为人谦卑，我便会在战神马尔斯的神庙前亲自加封他为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