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比洛夫：和天使在一起的二十分钟(3)

    安丘金 记不得。（静场）真倒霉……派我跟你一起出来。我三个月不喝酒了，可你，这条蛇，三天就把我给毁了。
    乌加洛夫 行了，费道尔·格里高里耶维奇，埋怨帮不了你忙。哪儿能弄到点钱？
    安丘金 哪儿去弄钱。
    乌加洛夫 借。
    安丘金 跟谁借？
    乌加洛夫 问题就在这儿，得想想，考虑考虑。
    安丘金 我不能想，我头疼。
    〔沉默。只听见提琴声。
    （突然跳起来）他能不能安静下来？（要用拳头敲墙，可是乌加洛夫阻拦他）
    乌加洛夫 安静点，费道尔·格里高里耶维奇，你这样也帮不了自己的忙。
    安丘金 我烦透他了。
    乌加洛夫 他干的是这一行，你闹什么。恰恰相反，对演员要尊敬。他们是敲定了挣大钱的，（表演拉提琴）拉过去——一个卢布，拉过来——又一个卢布。（出人意外地）他会不会给我们三个卢布？
    安丘金 他？
    乌加洛夫 这有什么奇怪？这样，就说，能不能通融到明天。我们今天打电报，明夭就收到钱了，啊？……去吧，费道尔·格里髙里耶维奇。
    安丘金 干吗要我去？干吗，譬如说，不是你去？
    乌加洛夫 嗨，费道尔·格里高里耶维奇，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上司。
    安丘金 你是什么上司。（沉默了一下）我不去。
    乌加洛夫 费道尔·格里髙里耶维奇！你看看我，我能上哪儿？我连鞋都没有！……这副模样，怎么能到大庭广众中出头露面。不成体统……
    安丘金 我不去。
    乌加洛夫 那好吧，你去找那对新婚夫妇，音乐家就包给我了，就这么办……啊？……他们是开着小汽车到这儿来的——有钱，又是两口子一起——善良。你敲敲门，道声对不起，象平常那样，问候一声，把她丈夫叫到走廊上。
    安丘金 他是个什么人？
    乌加洛夫 他？好象是个工程师。把他叫到走廊上……不过——不，别叫他出来，你就当着女人的面求他，当着女人的面更好……
    安丘金 这一套我会。（起来）找工程师我去试试。（下）
    乌加洛夫 （拨电话号码）提琴手同志？……（非常随便她）早晨好怎么样？您睡得怎么样？（压着调门）对不起……是您的邻居……您要知道，我们，基本上，都是工业部门的，喔不，是房间的、旅馆的邻居……是的，是的……您就拉吧，我和我的朋友在听着，是真正的享受……什么？昨天？……是，是，闹了，闹了！（吃吃地笑）不用说……（洗刷自己）这是客人，您听我说，是客人……他们，都是他们……您知道吗，是些普通的老实人，一有点什么就唱歌，跳舞……我同意您的意见，完全正确……我一定注意……什么事？……事儿是，您知道吗，是容易引起误解的事，问题嘛，可以说，是关系到双方的……简单些？好的，可以简单些……您能不能借给我们点钱——少量的？请您原谅，当然，不过，明天我们就可以拿到一笔钱……什么？……明白了（显然，谈话已吿结束，扔下电话筒）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