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 所负惟佛灯(4)

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觉涌上心头，这种任由自己支配的实感让初雪兴奋不已。
恶鬼的血迹很快就铺满了初雪衣服的前襟，可他仍旧没有停手，反而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让心里这种感觉来得更加凶猛。 
逐渐的，初雪的嘴上露出一丝笑意，那是他自进入寺庙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接着他看准恶鬼体内暴露出的元魄，毫不犹豫地捅下一刀，让恶鬼最后一声惨叫再为自己增添一份畅快。 
为什么…没早一点发现呢… 
初雪有些不满足地回味着刚刚的感觉，叹了口气。恶鬼能像这样顺着自己的心任意行事，根本不用顾虑其他人，自己既然有杀死恶鬼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像这样憋屈着受别人的气呢。 
好想继续杀恶鬼…
好想再体会一次那种完全的支配感… 
初雪完成任务回去后，每一天都在期待着有新的驱鬼任务，而每一次接到新的委托，他都快要雀跃得跳起身来，可他不能这么做，要不就让身边的人知道自己不正常了，一个出家人怎么能这么渴望杀戮呢。 
尤其，也不能让身边的青发现，那家伙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那个混账师傅，到时候要是发现寺庙里有我这么号杀戮狂，那他肯定又会把自己赶出去。 
忍耐…一定要在别人面前忍住杀人冲动… 
“我…我也要跟师兄一起去…”有一天，青这么对自己说着，怎么拦都拦不住。 
“好吧…”
初雪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他，这一次同行势必会让青看到自己嗜血的一面，这大概也是早晚的事情吧，不过借着这个机会，初雪还想验证一件事情—— 
和自己一样长期受压制欺负的青，会不会和自己一样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发泄出来… 
正如自己所想，青看到自己如恶鬼般的样子，看着眼前的杀戮场景，也现出跟自己一样痴迷与畅快的神情。 
只不过，他马上又会恢复正常，并对自己身为佛道中人还露出如此杀心很是愧疚，甚至还选择性遗忘看到自己这个师兄杀意全露这件事。 
不行啊，还是需要调教的，如果人间教育和佛道洗礼太深的话，那就让他多沐浴一点妖气，彻底勾出他内心深处的鬼心就好了。 
对，无需压抑，就像那些恶鬼一样我行我素就好了，我们是一样的呢。 
每天晚上，在青睡着之后，初雪都会开启自己的鬼心，让自身大量的妖气都沾到他身上，不，不如说是把青整个人都泡在自己的妖气里。
正式堕落为妖的那天，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全身被黑色的妖气围绕，双眼如其他恶鬼一样通红，这种感觉也令初雪十分舒服，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己不再是人类这个事实。 
只是…还不够… 
青…还没有放任鬼心的自觉…他还没跟自己一样… 
初雪一边想着要是能有什么更大的决定性事件让青堕落为妖，一边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度过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