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续写（二十四）(4)

大街上到处是肆虐的恶鬼和冤魂，天空一片昏暗，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浓重的阴气煞气几乎熏得人睁不开眼睛，呼吸都是痛的。世界末日的景象也就如此了。到了鬼门关，沈巍看着赵云澜笑着，伸手抚摸着他的脸，“我们就把能做的做了吧。若我先走一步，你也不要着急，我会在黄泉慢慢的等。”
赵云澜温柔的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沈巍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将三处鬼门关闭，人已经吐血不止，只剩了一口气。赵云澜哭着抱住他，特调处众人都发了疯的帮他们抵挡着四处冲过来的恶鬼冤魂。他们好像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沈巍浑身是血的拉着赵云澜的手，气若游丝的说，“云澜，用聚阴阵，要大——趁我还有气，用我做阵眼，我身上有仙筋，以我的仙气为引，阵布的够大，就——就能，一次把他们都吸引过来——”
赵云澜流着泪摇头，“我不能，我做不到——”
“你听我说，”沈巍用尽力气摸上赵云澜的脸，“来不及了，我们快一点，就能多救一个人——别怕，我，我还会等你。”
赵云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一分钟后，他睁开眼睛，对沈巍笑了，小心翼翼的放下他，“等我。”
“站住！”方玄的声音骤然在身后响起，人也凭空就出现在了沈巍身边，“用他做阵眼，那些东西会把他撕碎，吃的连灵魂都不剩一丝一毫，他去哪里等你！”
赵云澜无比吃惊的看着方玄，然后痛心疾首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沈巍，“你又骗我！你又骗我！你让我一个人永生永世都找不到你，沈巍，你混蛋！”
沈巍虚弱的笑了一下，“反正，他不住手的话——即使，即使不魂飞魄散，也要，归于混沌了——”
“那你就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被那些东西撕碎吞吃，这么残忍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赵云澜抓狂的吼道，“你——你一次一次这样，沈巍，我就应该让你尝尝这种滋味！我应该在你面前把自己撕吧撕吧喂鬼，你就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了！”
“对不起——”沈巍还想说点什么，却似乎完全没有力气了。
赵云澜坐到地上把他抱在怀里，“我们什么也不做了，这世界的存在与否都是定数，不是你一次次牺牲就能改变的。”
方玄心疼的看着沈巍，“我可以救他。他已经油尽灯枯了，只剩一口仙气吊着，除了我，谁都救不了他。”
赵云澜全无生气的眼里又重新有了光亮，“你真的能救他？你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你能救他。”
沈巍费力的睁开眼睛，朝方玄伸了伸手。方玄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来，握住了那只满是血污冰凉的手。
“方玄，”沈巍看着他，“停手吧，算我，算我求你——行吗？”
方玄沉默半晌，起身说道，“赵云澜死，我带你走，我就结束这一切。”
“可以。”赵云澜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沈巍虚弱的挣脱赵云澜的怀抱，跪在地上，向方玄伸出手，“方玄，方玄——”
方玄忙单膝跪在地上抱住他。他是多么渴望有一天能这样紧紧把沈巍抱在怀里温暖着爱着，却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这样奄奄一息的他，浑身是血的他。更没想到的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他听到沈巍气若游丝的说“方玄，对不起。”然后他看到斩魂刀同时刺穿了他们两个人的胸口。斩魂刀下，连魂魄都是残缺的，死的也会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