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浮尘 (堂良) 六
孟鹤堂感觉袖口像挂着一只炸毛的小猫,走到台口,安抚地拍拍他手背,柔声道:“和平时对词一样,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要是紧张,就别看台下,看着我。”
“捧哏本来就要盯着逗哏。”周航死鸭子嘴硬。
“没错。”孟鹤堂笑了起来,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掌用力捏了捏,“别怕,有我呢。”
“看着我!一直看着我!走吧!”一般都是捧哏先上,这场破天荒的孟鹤堂先走了出去,周航看着他大褂飒爽的下摆,抿紧嘴唇跟了出去。
一场下来,周航的眼睛压根没敢往台下瞧一眼,和观众的互动更是一点都没有。词虽然是背的滚瓜烂熟,可是一紧张,浑然忘却了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
该是逗哏的词,一紧张啪啪啪全说了,看孟鹤堂瞪大双眼,也是救不了场的样子。周航急得眼睛都泛红了,一分神,该是自己的词又忘了接,还得孟鹤堂自己找补回来。
下了台脱下大褂就要走,任孟鹤堂在后面怎么喊他,他头也不回。到家洗了澡往床上一躺,背对着孟鹤堂睡了一夜。
孟鹤堂估摸着其实周航根本一夜都没睡,否则怎么一句梦呓都没有,孟鹤堂等了一夜,想在他转身搂住自己的手臂时,说出白天没能说的安慰。
可周航就这么不出声不动窝的躺到了第二天傍晚。
“起来吃饭了。”孟鹤堂坐在床沿,伸长手臂去拍另一边的周航。
“不舒服,不想吃。”周航今天的声音格外细小,像一只受伤的奶猫。
“什么不想吃,一天没吃了,快起来。”孟鹤堂一着急,手上使了力,想把他拽起来,“第一次上台,怯场是正常的,你这不吃不喝是干什么呢!”
“我真不饿,你让我再睡会。孟哥~”周航拉长语调,带着令人心疼鼻音。
孟鹤堂心一下就软了,只能把饭菜放进冰箱,重新煲了点粥,防止周航半夜肚子饿。
也累了两天,半夜孟鹤堂迷迷糊糊正睡着,感觉有暖暖乎乎的身体靠过来,紧紧搂住了自己的手臂。孟鹤堂下意识地就抬手拍了两下,小肉球肯定是又做梦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喊妈妈还是喊大黄。
“孟哥~”
“嗯。”
“孟哥~”
“在呢。”孟鹤堂歪了歪头,也没睁眼,但被这一声一声的唤清醒了些,这才发现贴着自己的那具身体热得怕人。
“孟哥~”
孟鹤堂一个激灵,撑起身子探手一摸,周航的额头滚烫,脸颊通红,干裂的嘴唇嗫嚅着还在喊孟鹤堂。
“哎呀!咋还病上了!”孟鹤堂翻身跳下床,见周航已经烧迷糊了,衣服也顾不上换,套上鞋子就来背他。
别看就四层楼,孟鹤堂累的半条命都没了,这小子也太沉了一点。打个车直奔医院,好在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贪凉再加上心里不畅快,竟然就这么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