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闲话 文/花犯(3)

王果然没看错人，三小姐留在王宫里，我家小姐听老爷的安排，家门都没进就嫁给了对门的李家公子。原来这老头送走俩姑娘时就没想过让她们回来，我气不过，冲着他的背影狠狠啐一口。
然后我被分到后厨去给老妈子们打下手，一天累的要死要活，手上起了一层层的茧，倒是不用陪睡了，也再上不了小姐的床，晚上倒在草席上就能呼呼大睡。
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在想命运特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三小姐和我家小姐都是小姐命，一个当了王妃一个做了贵妇人，好像都还不赖。我呢就是个丫鬟命，现在跟老妈子混在一起，倒还没饿死。
没想到饿死的是苏家的老爷。
谁能想到啊，名门苏家的一家之主居然给活活饿死了。据说死之前滴水不沾粒米不进，整个人瘦成皮包骨头。老太太魂不守舍，咬定宅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吵嚷着要请道士来驱邪祟。
人模狗样的道士提着剑来了，站在院子里扭动着跳夸张的舞蹈，我藏在柱子后面冷笑，心说老太太这货是来骗你口袋里的银子的，你活一大把年纪攒了一辈子家业就是为了给人家骗么。
正腹诽着呢，道士眼睛一瞪，大呼，“来了！”
宝剑突然自己飞到半空，大家纷纷吓得后退。这是什么操作，我心生好奇，略略伸长了脖子看过去。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放在我身上再贴切不过了。那鬼道士看我一身丫鬟扮相，操纵宝剑向我刺过来。我压根儿没落得反应，就被宝剑冲着脑门穿了过去。
啊？我就这么死了么？
我捂着脑门上流下来的血，感觉一切都不真实。那鬼道士踩着我的头拔出宝剑，说邪祟已引进这丫鬟体内，丫鬟也死了，扔到乱葬岗就行了。
啊，我真的死了啊。
于是我闭上眼，任他们找个布袋把我扔到荒山野岭。死亡可是每个人只有一次的体验，我可得用心感受感受，感受了好久只感口渴，喉咙干的发疼，实在忍不住了，手指划破布袋爬了出来。
我披头散发地游荡着找到山下的泉水，一天的路程居然被我几番眨眼的空当就走完了。我捧着泉水喝了几口，又洗了洗脸，容貌没有变化，额前的伤口落成疤。
我居然没死。
没死，做什么，我要回苏家继续给他们卖命么？我不知道，坐在岸边很苦恼地思考着，我从没想过不做丫鬟要怎样活着，我现在应该是个邪祟吧，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
我不确定，拿起锋利的石块割腕，流出来的黑血沾到花花草草，黑压压枯死了一片。伤口又很快愈合了，于是我确信了。
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我踩着乌云晃晃悠悠着回到金陵的上空，原来我生活十几年的京城，而今在我眼中竟是巴掌大的一块土地，仅此而已，苏府是这块地里的一粒米，我瞪大眼睛也瞧不到。
这时我瞧到了王宫，眨眨眼，突然想起一个人。于是乌云压着宫阙，压的每一个子民都惶恐不安，我不费吹灰之力带走了王妃，把她带到我暂住的山洞里。
王妃吓得花容失色，喊破喉咙道，你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