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衍生-(6)
沈巍:“你醉了,我带你走吧。”
陈缜摇摇头:“不行,我还有事没有做完。”陈缜又固执地重复一遍:“事没做完,还不能走。”随后又矫正自己:“不,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陈缜的呼吸带着酒气和热气,直往沈巍鼻子里钻。陈缜有些站不住了,攀扶着沈巍的肩膀和腰,沈巍只好半抱半托。陈缜却站得有些不老实,想要更看清面前的人是谁,直往沈巍身上蹭,沈巍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身下某处涌去。
沈巍揽着将飞鱼服胸口都微微蹭开的陈缜低声说道:“你干什么?”
陈缜轻笑:“你成天跟着我,我还没问你干什么。”
这笑声和当年昆仑君的声音如出一辙,仿佛还是山涧清溪间,青衫昆仑君坐在大石碑上,对着功德古木发呆时,扭头对身边的俊秀少年轻声说:“你整天跟着我干什么。”
沈巍还在出神,却觉得陈缜好像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沈巍回神,看到陈缜脸色不正常地青白,已经完全靠在自己身上。沈巍突然慌了手脚,只能紧紧抱着他:“你刚刚喝的酒里有什么?”
陈缜眼前一黑,嘴里却嘿嘿一笑:“这下子人间恶鬼,都死绝了,我是最后一个。”
沈巍急了:“我不许你死,听见没有!我才刚刚找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陈缜虚弱地:“你是谁?”
沈巍:“沈巍,我叫沈巍,名字还是你给的……”
陈缜:“是吗,我怎么不记得……”陈缜听到外面慌乱的来来往往的侍卫的脚步声,笑了,然后手软软垂下。
沈巍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后来一切是怎么处理的。沈巍只记得一直告诉自己,下次,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就做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就好了。
沈巍感觉眼前一阵刺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升起,阳光刚好洒进沈巍身前的窗子,照进沈巍的眼睛。沈巍眨眨眼,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坠子,关上窗,回身后才发现书桌上的画被吹乱了,一张压着一张。沈巍捡起楼法丘的那张,又捡起裴文德和陈缜的两张,将书桌上赵云澜从小学到上大学、接管特调处的不同时期的画像一张张叠整齐,把它们放到一块,拉开最下层抽屉,小心地放了进去。而青衫这张,沈巍提笔,郑重地在右下角写上昆仑二字。
沈巍盯着这张画,脑海中浮现那天在教学楼下对自己伸出手的男人的面孔,和他的声音:“你好,我姓赵,先生贵姓?”
我和他萍水相逢,什么关系也没有,可我还是想再多看他一眼。
“免贵姓沈,沈巍。”然后沈巍在心里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阿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