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千山同人】小轩窗（二）

（二）
这脆生生的一句，教她恍了神，一修看到女子化作了一片光影，他伸手欲追，却被光点包裹住，待眼前清明，他与墨言已经身处一个园子中，几个侍女行色匆匆，一修欲上前询问，忽然发觉自己的手掌是半透明的，他们不存在这个世界，这里的人自然也看不到他们。
一修只好带着墨言跟上那些侍女，他们穿过垂花门，往西边的厢房去，一修见是女人的卧房，不好进去，他便在不远处停下。那些侍女在门口恭敬地候着，不一会有个姑娘从房中出来，轻纱覆面，行止端庄，她乌漆的眼眸一扫，一修认出来了。
墨言道：“姐姐！”
那女子自然是听不见的，她走得很慢，有个老妇迎过去，握住她的手道：“阿淑啊，去了夫家，若有什么难处，尽管给家里说。”
柳淑点头，却说不出话，她穿着红嫁衣，离开了这个家，全城都知道柳府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全城也都知道他们家的独生女儿脸上有一块红疤，像被火燎过。
柳府前阵子招亲，将女儿嫁给了当地一名商户的儿子。这商户在当地做药材生意，姓张，素来仰仗柳府照拂，自然不会亏待柳淑，家里放心柳淑嫁去，柳淑却有些无所谓。
洞房花烛夜，柳淑在房中坐着，她自己掀了盖头，摘了面纱，等着自己素未谋面过的夫婿，新郎喝了酒，送过客，带着一身凉气进了房间，却不着急过来，而是站在门口的炭盆暖身子。
柳淑盯着纱帐外那人模糊的身影，她在想，那人见到她这副模样，会不会吓得落荒而逃？还是此时此刻，他已经不愿见她。
那人的身影近了纱帐，柳淑才收了思绪，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张季挑开纱帐，见柳淑端正地坐在那，他的目光不免停在了她的脸上，张季显然是没料到柳淑会自己掀了盖头，他一时只能磕磕绊绊道：“……久、久等了。”
气氛十分尴尬，柳淑的心也终于沉了下去，她垂下眼睫，取来合卺酒，不待张季过来，自己先喝了。张季只当柳淑自己不甘愿下嫁，是连合卺酒喝也没喝，给柳淑说了一堆客气的话，竟出门去了。
柳淑盯着红烛，枯坐了一夜。
第二日敬茶，她仍戴着进门时的面纱，从容地好似无事发生过，自小的教养使她不能露出半点不妥的姿态，昨夜已是她最大的放肆了。张季是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的，或许是怕人议论，他专程去一家有名的包子铺买了早点回来，下人还打趣说孝敬媳妇，他也点头。
柳淑话不多，待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张母道：“这样的好儿媳，我们张家是有福的。”可即便话这样说，自敬茶后也不曾与柳淑同席吃饭，柳淑知道是因为自己这张脸，谁看了都影响胃口，可张季也不去正厅用饭了，自柳淑嫁进来之后，他日日陪着柳淑在东院用膳。
他对柳淑很好，柳淑却不领情。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