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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文】七日复天行(三)销夏

大七夕的希望不会被寄刀片儿
,害怕,瑟瑟发抖……
上一棒:愉悦的不悦
下一棒:小孟仙儿的耳朵花(我家西皮)

那年夏天来的晚,蝉在杨公馆叫了十七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夏天真的来了。
人家都说夏天燥热,可那一年我整个人整个心都是冰凉的。
如果说世界上有那样一个人,他侵略一样的,如毒蛇钻入我的肺腑,又时时在我心里的,那一定就是他。
我是个戏子,他是个将军,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差距从来没有消失过,连死也是。
我在台上咿咿呀呀唱着戏的时候,决计不会想到有这样一个结果,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爱情。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会怎样呢?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台上的人美,美的不可方物,一转眼就是一剪秋水,顾盼生辉。
很难想象的是那样秀美而纤长的手,做出那样婉转而低垂的动作,偶尔露出的痣也好看的怕人,甚至更加勾魂夺魄的叫嚣着钻入你心里去。
据说那是福痣,或者不是,反正都是人说的,谁又知道呢。
台上是霸王和虞姬,台下的杨大帅,也自有一份霸气。
三枪平了这一方热土,身后有八千子弟兵追随,乱世里能有一个自己的天下,十里洋场中也能推杯换盏,步步留情,这样的人若上了戏台合该着是霸王一样的英雄罢。
杨大帅那样痴迷的看着台上人,旁下的仆从拿了金稞子在往台上扔。
张云雷在此地演了一月,杨大帅在台下看了一月,金稞子如流水一般进了后台,可就这样也没扣开张云雷的门。
角儿是角儿,台上是角儿,台下亦复如是。人世间行走,也不该沾染上了俗世的晦气,脏了戏,老祖宗都不得安宁。
可当下里,张云雷在杨公馆盘亘时,才惊觉那一片绵延的红墙碧瓦里住着的是那个日日在他戏台下叫好的男人,是那个试图用金稞子砸开他心的人。
他穿着旗袍还有耸立的胸,梳着爱司头,描了眉也化了眼。带着好水头的玉镯儿的胳膊微垂,珍珠手袋里装着一把枪,勃朗宁三花口,秀美而温柔,像他一样,像个真正的女子一样。
他本是那男儿郎,偏该着这女红装。
师父被抓走了,三天以前,绑他的人送了信儿来。什么也不要,就要一条命,杨九郎的,时间,是三个月。
不知道那人凭什么觉得张云雷能取杨九郎的命,也不知道张云雷为什么非要扮了女装来接近杨九郎。
张云雷只是觉得杨九郎喜欢这样的,这样的一个姑娘,明媚或者善良。
张云雷说,我脏了,但是我的角色不能,我不能顶着张云雷的一身皮骨去做脏了手的事,那是大罪,我不敢的。
于是张云雷在杨公馆围墙边彳亍一遍又一遍。
杨九郎在二楼往下看一圈又一圈。
“大帅,您看?”
“由他去。”
一天,两天。
天下了雨,张云雷还在走,他已经没有另一条回头路。他知道这势必会让杨九郎察觉,也知道他如果不是张云雷决计不会有一条接近杨九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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