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R】蜡翼 Chapter.3

东方吐白，昏暗的深巷被两三缕阳光逐渐挑开了面纱，也刺激到了我惺忪的睡眼。
“喔，神呐！请宽恕我的不敬。”我慌乱打消脑子里荒谬的念头，作为弗里德里希的随从，怎能对太阳用“刺激”一词？
 我心神不安，前额直接磕上了凹凸不平的地面，热而黏稠的触感在我的眉心出逐渐扩大开来。疼痛让我开始大口喘息，不一会儿这喘息声越来越大，最后成为惊悚而又诡异的狂笑。 
我缓慢地抬起头，阳光帮助我看清了眼前的狼藉。那个前些日子还对我趾高气扬的女人，现在衣着凌乱地横卧在潮湿的地面上。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却没能洗净女人身上的血迹和污秽，反而粘上了地上的肮脏积水。一股不可言传的腐烂味道引来几只苍蝇打转。
“神啊！我赞美你！”我猛地扬起头直视耀眼的阳光，眼睛瞪到最大，就好像要从眼眶之中迸发出来一样。我咧开嘴，开始用自己喑哑的歌喉去歌颂弗里德里希的伟大，沙哑的声音没有美感，唾沫横飞不成人样，我毫不在意！我毫不在意！我毫不在意！
我要把自己献给弗里德里希！神说随从无需束缚自己，无需考虑他人，只需追求原罪！何人定义过“原罪”是贬义之词，又有何人定义过“美德”是褒义之说？！
 我用沾满污秽雨水的双手抹去额前的血迹，将其送入嘴中。我搅动着舌头让血腥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我喜欢血腥的味道！我喜欢体内乱窜的兽性！伟大的弗里德里希指引我，去获得更多！更多！更多！
更多带着他人绝望的血腥味道吧。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搀扶着小巷的墙壁向外面的光源走去。墙壁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色五指印记。
......
睡眼惺忪之际，瑞吉儿感觉自己后脑勺下垫着一个什么东西，她无意识地用手把玩起来。那个东西上似乎有一些布条之类的东西。瑞吉儿的手很巧，她喜欢把弄一些针线之类的活，从技术来讲瑞吉儿的针线活非常娴熟，但是她的作品是好是坏，这个评价怕是要因人而异。
瑞吉儿很信赖书里的知识，她从一本老年养生书籍了解到回笼觉和赖床是没有意义的。虽然说十三四岁的孩子是贪睡的，但是瑞吉儿战胜了年龄段的通病，爬了起来。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像她这样做就能将镜子里那个头发凌乱的自己甩整洁。她透过镜子瞥见刚刚那个未知的物体居然是艾扎克的手臂，看着艾扎克手臂上那个绷带蝴蝶结，瑞吉儿好像看见了扎克对她叽叽歪歪抱怨起来的未来。
她开始洗梳自己的金色长发。从瑞吉儿记事开始，她身边的人都很羡慕瑞吉儿那柔顺的金发，直到现在，艾扎克也经常玩弄自己的头发，美曰梳头。那个靠谱的成年男性至少在打理瑞吉儿头发上极度不靠谱，与其说是帮忙打理，还不如说把瑞吉儿当成了玩具——那天瑞吉儿为了解开头发上的六个死结忙活了一个晚上。
瑞吉儿拿着一块干毛巾揉捏般擦去头发上的水珠，这个时候锁着的玻璃门发出敲击声，第一个顾客来了。瑞吉儿把毛巾搭在头上，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