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蹴的毕业特典】献给“第四名”的歌(7)

右耳传来相当陌生的歌声；视野的角落里，一段耳机线顽皮地缠绕着、延伸到了对面的人的方向。
那人一定又是趁他趴在桌上休息的功夫，把自己耳机的右耳一边悄悄塞给了他。
自己面朝右边趴在桌上小憩，毫无意识地听着右耳上戴着的耳机流泻出的歌声的时候，那人则是面朝左边趴在他右手边的课桌上，看着他的睡脸，一脸开心地听着左耳上戴着的耳机里相同的歌声。
“好了，别闹了，把耳机摘掉。让我好好睡一会儿吧。”
他看着趴在隔壁桌上正看着自己的那个人的面庞，很慵懒地又把自己的脸埋进圈起的双臂；但脸颊上的一阵刺痛让他猛地抬起头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在跑道上蹭出的伤仍相当惊悚地开着口。
看着他的那个人眼中的轻松和愉快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瞬间的惊疑，和之后的担心。
她一定没有看到自己在赛道上摔了个狗啃泥的样子；那时的她一定在忙着她自己的比赛。想到这里，他甚至还有些庆幸——
她没看到今天自己最丢脸的地方。
一个激灵后，他下意识地向伤口伸出左手，也不知是为了抚平疼痛，还是为了遮挡伤口。
他的腕却被对方一把攥紧了。
“别碰，让我来。”
少女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这样一句——没有无视，也没有多问。
他也没有问，那句“让我来”是什么意思。
少女说着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看着食指与中指的指尖，若有所思。
“？”他现在感觉有些疑惑了；可从眼前的人儿身上弥漫出的认真气场很明确地在默默喊着，“不要问”。
她从指尖转开视线，看了看他的左脸；又低头看了看指尖，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三秒之后，她再次低下头去，带着点顽皮的笑意似的，吐出舌尖在手指的指尖舔了舔，趁着他反应不及没法抵挡的功夫，触到了他左脸的伤口。
他又浑身一个激灵。
少女收住了手指。
“很疼吗？”她问。
他摇摇头。
于是她重新伸出手指，用自己舔湿的指尖在伤口边抚了抚，之后很坚定地涂抹了一圈。
“……”他显得十分老实，既没有像平时那样把她推开，也没有多说什么会让她生气的话。
可是这份沉默反而让她心里打起鼓来。
“这么做是因为，唾液有杀菌作——”
“我知道。”他应声答道。
“……”少女默不作声地继续处理着他脸上的伤口，一边狠狠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
“我当然知道你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