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蹴的毕业特典】献给“第四名”的歌(5)

火辣辣地传来生疼。
20秒。他是根据自己早已跳得飞快的心脏搏动数出的秒数，事实上可能只过了不到十秒钟。
第一个人应该之前就紧紧地追在他的身后，所以直接轻轻一跃，从翻倒的他身上跳过去了。
第二个人应该是看见了他，却没有变换路线；那人直直地追着目前的第一名而去，带着鞋钉的鞋踩到了他。
第三个人与他目光相对了半秒，他注意到那人眼中“停下来把他扶起来吧”的想法正是在那一瞬间消失的。
没有等到第四个人的脚步从他耳边重重砸过去；不等他那飞速澎湃着的心脏第二十次将已经沸腾的热血泵注全身，他就从地上爬起身来，向着已经不再空无一人的地平线远端的终点冲去——从1000米比赛开始之后第三次越过那条终点线。
拿着计分板的体育委员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脸上带着尴尬而复杂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他喘着气看着那块板上记载的成绩，又抬起头来。
“又是第四名，我知道。”
他好像是深深喘了口气，但是这时候一阵风吹来，把那叹息吹散了。
“这样就是全部了。”
05
在一切结束之后他坐在体育场观众席的第一排，低垂着头。
他本想表现得更无所谓一点。本想。
“刚才真是可惜了。”体育委员给他递来一瓶水。
“没啥可惜的，运气也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他毫不客气地拧开瓶盖，浇灌着干渴燃烧的喉咙。
“他们之后要举行颁奖仪式，”体育委员说完之后顿了顿，停住了。
“我不会去看的，反正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抱歉。”
“没什么，我不介意的，”他站了起来拍了拍在风中稍稍干了些的衣服。
“不，我得道歉……”体育委员也跟着站了起来，“如果我更会鼓动大家的话……”
“要怨也得怨你是个体育特长生，不然这些项目全都可以让你参加了。”
“……也是。”体育委员无话可说。“为了保证各班竞争的公平性，像我这样的特长生就只能在场边帮忙计分了。”
“这也是应该的，我们不是最喜欢说‘公平’了吗。”他瞄准手边不远处一个塞得不算满的垃圾桶，将手中喝空的瓶子投了过去。
空瓶在空气中有些打飘，被风一吹，偏离了方向，“哐”地撞在垃圾入口的边缘处，弹到地上。
他默默无语地向垃圾桶、还有那堆他人抛弃杂物时不小心漏出的垃圾走去，捡起那瓶子，将它送到了它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