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蹴的毕业特典】献给“第四名”的歌(2)

高一时那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奋发精神早已消失无踪，而高二文理重新分班后的新鲜感指不定已经腐朽成了厌恶。现在是高三的下半学期——所有人都知道那种拼死拼活冲刺1000米拿下的奖状既不好看也不能当做晚自习中辅助思考的餐后甜点，既不是体育特长生的金字招牌也不是自主招生的加分神符，充其量只能让获得它们的人在回忆起这段岁月时一边说着“那时我真是好棒棒哦”一边暗自后悔自己怎么没把这份时间用去多做几道立体几何证明。
他很清楚地想过了以上的全部，可是依旧在看到运动会报名表上只有伶伶仃仃的男女体育委员各自的名字时动了点与恻隐之心略略不同的心思。
“你是说你要报名？”在整个班级都碰了一鼻子灰的体育委员面对这最后伸来的援手却开始表示怀疑了。
“啊，嗯。”他点了点头。
“那……你想报哪个项目？”
“所有依旧还需要额外的人去参加的男子组项目吧。”
“也就是说……”体育委员手中的笔被他下意识地在报名表上一划而过，“从这里到这的全部？”
“……全部？”对于面对着体育委员的他来说，委员手中的那份报名统计表是颠上下倒过来的，想要一下辨认出委员划过的全部项目还稍稍有些困难。
“50米，100米，立定跳远，1000米，跳高，三级跳，引体向上，实心球……”体育委员一边为他清点着一边带有否定意味地摇了摇头，“对你来说这负担重了点吧。我说，就算是为了什么‘班级荣誉’，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他看着那张表格，之后思考停止了三秒钟。但也仅仅是这么点时间罢了。
“只有我了吗？”
“没错。”
“那就全部。”
03
一千米的赛程对他来说却像是有一万米那么长。
连半圈都还没跑到，他的手臂就开始隐隐作痛了。在引体向上之后还在实心球项目中拼尽全力现在有了副作用——原本该跟着跑动的节律摆动的手臂由于无法忽视的酸痛很滑稽地僵硬在身体的两边，让奋力冲刺的他远远看上去像是某种左右摇摆着的搞笑节目艺人。
可以的话，他也想活得轻松些，这种事情随便对付过去就行了；可惜的是他虽然明白怎样生活才是最为安逸而享受的，但就是无法做到。
 他对自己的臂力没有什么自信，除了被语数英物化侵占得不剩多少的体育课上稍微做的那一点点投掷实心球的练习之外，他就对这个项目一无所知了。至于引体向上和别的那些，甚至连练习都不曾有过，只是在啃自己还算健康的身体的老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