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背影(4)

Steve终于恢复了神智，望着身下别过头低垂着眼睛的Tony，脸上新鲜的伤痕和不断流出的血充斥整个脑海，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恼怒和悲愤一时焚毁了理智，导致自己竟然...伤害了Tony。听着身下人时深时浅的呼吸，Steve感觉到每一个感官都在钝痛，他颤抖着手去抚摸Tony的伤口，Tony这次没有躲开，任凭Steve擦拭自己的伤口，哪怕其实Steve的血液也在不停地顺着手臂往下滴落在自己脸上，两人的血融合在一起，浸染了原本体贴的西装和衬衣。
“Tony...I...”Steve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灼烧的沙哑不已，他望着Tony被自己越擦越狼狈的脸，终于像忍不住一样，眼泪从刺痛的眼眶中坠下，温温热热的砸在Tony的脸上，在脸上划出纤长的血痕，“Sorry...I...I...”Steve什么话也说不出，他终于有勇气伸出手臂紧紧地抱着错愕的Tony，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不停哽咽着，不停地向Tony道歉，却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我终究还是伤害了你。
Tony错愕地看着Steve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流下眼泪，暖融融的蓝色眼睛里面装满了悲伤的碎片，他就这么看着Steve的眼泪从碎片之间涌出，慢慢地流到脸颊上，再从他的脸颊滴落到自己的眼眶旁边，一滴，两滴，它们不断地涌出不断地下落，似乎是自己在哭泣一样。而现在，Steve正把自己紧紧地抱在怀里，浑身颤抖，抽泣哽咽着，支离破碎的语句倾吐在自己的耳朵旁边。这肯定是在做梦吧，自己也不是经常做这梦吗，他们在酒吧里拥抱，多么美好的梦境，Tony迟疑地伸出手拍了拍Steve的后背，想笑着提醒他是时候醒来了，却发现自己一开口，眼泪瞬间也涌了出来，他把头深埋在Steve的肩上，呜咽起来。
酒吧里的人们都注视着平静下来的两个男人，他们此刻狼狈的拥抱着，哭泣的旁若无人。这种悲伤的气氛浸泡着整个酒吧，有好几个女士不顾花掉的妆容，背过身擦拭着流下的眼泪。酒吧的灯光柔和的却有些刺眼，灯光散在二人的身上，勾勒出一个美好的影子。
Tony终于还是被Steve扶上了出租车，进了车后，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有Steve耐心地清理Tony伤口和衣服的声音。Tony安静地看着Steve忙碌的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西装时笑了笑：“你是在向我求婚吗？”Steve的手顿了顿，泛红的眼眶中的蓝色注视着强笑着的Tony，一时间没有回答，伸出手留恋的抚摸着Tony上勾的嘴角，哑着嗓子道：“我多么希望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