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我(2)

是夜，凝碧楼。
大把大把的金铢从高阁上抛下，柳薏穿着一袭大红衣裙在云台上舞动，舞姿妖娆。
随着丝竹声暂歇，台下叫价一路飙升，整栋花楼几乎要被掀起来一般。
有几个艳妆的小姑娘在台下愤愤，“怎么什么好事都是她？”
“就是，再这样下去，我们还靠什么吃饭？”
“没办法，谁让她柳薏是‘临安第一美人’呢？”
正当她们愤愤时，有一个坚定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三千金！这个姑娘我要了！”
打扮地花枝招展的鸨母闻言一怔，而后又复激动:“你……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三千金！这个姑娘我要了！”那稚嫩的声音正是从周清诩口中传出。
在临安的花楼里用三千金包一个姑娘的初夜，周清诩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时楼内寂静无声。
那夜红烛罗帐，人影纠缠。
【贰】
两年前，周清诩用三千金包下一个花楼姑娘的初夜震惊了整个临安城，更让临安城沸腾的是，那姑娘是有着“临安第一美人”美誉的柳薏。
这桩风月场里的故事，两年中一直是民众茶余饭后不变的谈资。
时有北方蛮夷南下入侵，长城边境战火猛烈，多处城门失守的战报马不停蹄地被送进皇宫。冠冕华丽的帝王坐在深宫里，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蛮夷的铁骑向中原逼近。
临安城内有春风十里，杨花榆荚似雪纷飞，依旧是纸醉金迷的模样。
虽说周清诩是临安城中有名的纨绔，但他的才情与才气都足矣让他成为许多闺中少女心目中的良人。
时值永安十一年的元夕，凝碧楼中一片歌舞升平。
周清诩绕过嘈杂的前厅，向内院走去。有年幼的婢女见他面容俊秀，身量挺拔，便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轻笑，继续向前走去。
内院不似前厅那么热闹，反而显得有些冷清，稍有姿色的女子都在前厅招呼客人了，只有几间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四下俱寂，只听得前厅嘈杂人声。
周清诩轻车熟路地绕过几间屋子，手脚敏捷地翻入一扇没有关紧的窗。
柳薏正对着铜镜梳妆，三千青丝闲闲挽起，一袭红裙曳地三尺。听闻身后动静，疑惑地望向来人。见是周清诩，唇边便漾出明媚的笑容，给这昏暗蹩仄的房间添上一抹亮色。
他上前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调笑道，“今日不用去接客？”
“还不是你周大公子不让我去。”柳薏似是责怪般将他推开，却掩不住眉眼里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