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境小李/喜剧(3)

臃肿的中年男子蹲在小李面前，假牙笼罩在手电筒的光束里，他打量着假牙缓缓开口道：“往受害者的嘴里塞用过的刑具，果然，你得罪了‘蒙眼赌神’和他手下的假牙骑士。”
“你是……什么人？”小李说话的时候下颌嘎吱作响，剧痛使他表情抽搐。
中年男子没有直面小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还想赌吗？”
“什么……意思？”
“我知道一个赌场，专门收留你这样潦倒的好赌份子，反正你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不如舍弃一切放手一搏，跟我一起去参加一场豪赌怎么样？”
“……豪赌？”嗜赌成性的小李像是抓住了命运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的……”中年男子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海上的豪赌。”
「第二幕 豪赌」
房门被打开，潮湿的酸臭味扑面而来，一股叫人战栗的寒冷迫使小李紧了紧衣领。小李畏手畏脚地四下张望，房间里有近十名和他一样浑身充满败者气息的年轻人，他们像瑟瑟发抖的耗子各自蜷缩在不同的角落，除此之外小李还看到房间里的地面上置放着三个脸盆，脸盆的相对位置形成一个三角形，每个脸盆里都盛着半满的水，三只纸做的折船孤零零地飘摇在孤立的海域，在封闭的脸盆里寻找着没有光亮的灯塔。
“欢迎来到魔鬼大三角。”中年男子向小李肃穆地沉吟。
小李的眼睛像是掉进了黑洞里，他难以抗拒地注视着脸盆形成的三角形，那无形的三角里坠毁了无数曾经航行在这伟大航路上的船只，他想象着一群稚气未脱的青年人带着船长帽、独眼罩，驾驶着各自的船只驰骋在这片自由的海洋，他们唱着海上的歌谣《宾克斯的美酒》，挥舞着手中的纸船，脸上洋溢着幸福欢乐的微笑，而现在，他们全都化作白色的尸骸，将这里堆砌成人们讳莫如深的噩梦。
“死亡海域。”不知何时一位同龄人来到了小李身边，小李不明所以地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继续说道：“这里是孕育梦想的摇篮，也是梦想的坟场。”
小李只是沉默地看着魔鬼三角里的累累尸骨。
“我看得出你和我们不一样……”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在你之前来的人都被吓成了那副样子。”说完他冲小李示意那些瑟缩的年轻人，“唯独你不同，你显得从容淡定、游刃有余。”
被奉承的小李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神采，但他还是做足了表面谦虚：“全靠同行衬托，同行衬托。”
“我叫暮暮。”暮暮很真挚地握着小李的手，“我看得出你是一个可靠的人，我希望我们能在接下来的赌局中互相帮助，否则，我们可能连活着走出这里都没法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