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二）(2)

鲜艳的血痕绵延了整个长街，在安国公府最高的楼顶，沈玉楼和他怀里的小女娃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身上积满了白雪，直到那血色由胭脂红转为晦暗的紫色，第二天又被一盆清水泼在上面，洗去了所有痕迹。小女娃用已经僵冷的手拉住了沈玉楼的衣角。
“活下来。我们要一起活下来。”
随后的故事就是顺理成章了，安国公府庇护了这个女娃，第二天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找上门时，只带走了一个据说是犯人的小仆役。但是皇帝毕竟不是傻子，立刻软禁了安国公全族，朝野只道是安国公府也要保不住了，却不想安国公夫妇来了一手绝的，第二天便双双自缢而死。这下舆论哗然，在种种压力之下，皇帝决定既然安国公已经身死，那么就既往不咎，依然让沈玉楼袭了爵。
沈玉楼就这样成为了朝中最年轻的公爵。以他的全部欢乐时光为代价。就在他的父母出殡的那一天，沈玉楼束起了只有国公才能佩的玉带，同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名为霜九的小小女娃。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互相支撑着，煎熬着，痛苦着，相依为命着，终究活了下来。沈玉楼带着霜九寻访遍了名山大川寻找世外高人，他用权势搜集了世间最精妙的武学，他甚至找到天外星铁铸造最锋利的兵刃。他用全部的情感灌溉这个孩子，就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把她揽在身边，不为别的，甚至不为了爱人的托付，只因为霜九的一切，都是那么像他。
就这样，一个少年，一个孩子。他们在日复一日的舔舐痛苦中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