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卜岳 《弯腰》 【十三】

十三
失意的人买醉，醉了的人都争辩说自己没醉，非要说自己醉了的人，也只是倔强地把逃避伪装成醉酒的疲惫。
“咱俩，怎么就走到这种地步了呢。”卜凡颓坐在沙发上，拿手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里漏出来，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岳明辉。”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你比我年纪大，比我聪明，比我会讲话，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轻飘飘的一句话，击的岳明辉设的防卫全都崩溃，说好的兵来将挡刹那之间成了兵来将倒，士兵四处溃散，前线一不留神就被踏出了一个空子，尘土飞扬，而他在漫天弥漫的沙土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寻找一块盾牌，好来好好守护自己的秘密。
但他找不到了呢。
“你…”岳明辉开口想想说说话，嗓子却撕裂般的疼痛，他呼了口气，“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
“好歹我是个病号，就放过我吧，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脖子，眼眶有点湿润，“挺疼的。”
卜凡放下手，扭头看岳明辉的脸，试图从对方脸上看出那么一丝松动，但岳明辉表情管理的很好，他有些失望。
他扯开嘴角勉强笑了笑，伸手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我这里…也有点疼，你传染给我了。”
岳明辉受不了看他这样笑，他忽然理解了上回他在录制现场哭的不能自已时卜凡说他的话，那时候的他大概也和现在的卜凡一样，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卜凡等了很久，岳明辉都没有开口说话，他抿了抿唇，脸上的轮廓线都好像能被情绪模糊，他说:“岳明辉你真的不懂得知恩图报，我给你煮过那么多回姜汤，你怎么这会儿连个心灵鸡汤都煲不出来了。”
你看，他这张嘴和岳明辉开过太多的玩笑话，每次都能逗得他哥哥捧腹，以至于真的认真袒露心事的时候，他哥哥也要怀疑一下这是不是狼来了的故事。
但这回哥哥没被他逗笑，甚至还有点想哭。
“煲过好多人的，就是煲不出你的。”
岳明辉往卜凡那边靠了靠，伸手擦去对方眼上的湿润，在他眼睛上落在珍重的一个吻，他很紧张，表情都快控制不下去了，脚趾头都在微微颤抖，但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熟练的教训学生的中学教导主任，于是他昂起头轻笑，眼神却很严肃，“没有我教你，你连表白都这么差劲吗？”
这真是一点都不浪漫的表白，但岳明辉不可否认他的呼吸在那瞬间变得有些急促，心跳也加快了许多。他手指摸摩擦着对方的头皮，喉咙滚了滚，亲上了那张一直喋喋不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