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郁疾者的自白(五)
你在到街上逛的时候,所想的是什么呢?这往往要看你是否与他人一起,是与什么样的人一起。当然我一般是自己去。大步走在城里的街道上,似乎有着什么坚定的目的地,但其实自己也不知要去哪里。心里揣着几片似有似无的想法,总想偶然又必然地遇上什么不一样的人事物,为这趟行程添朵花儿。可是,谁也不认识,路旁的人们行色匆匆,呼啸的汽车搅乱了广告音响的词句,乱麻麻地觉得心里空掉还毛似的躁起来。我咳似的吐出一口热气,走一步列在等红灯的人群。大家都很静,并没有谁在说话。觉得与我并肩的那个人,都似乎远在千里外的天涯。偶尔有谁想起什么,对旁人讲出几个词句,也却与我都无关。这样绿灯亮了,一并走过去,像被某股洪流推挤,就到了大路的对岸了。街上还是一样的热闹,我还是一样的孤寂。我想如果谁跟我说话,那就太好了;可是人家又不认识我,我也不是工作者或者顾客,人家为什么要对我说什么呢?
我主动去搭讪的话,天哪,总容易想入非非,把希望全寄托在某个不相识的异性身上,最后落得满腹失望,这也不是我想要的。于是不由得叹口气,脚步放得慢些了。我在想,亲爱的,我到底为什么在想,我在想的是什么呢?但又有谁会回答我呢,回答这未说出口的质问!我想会有那么一个人,会有那么一个人的,可是到底是谁呢,又是在怎样的地方,要等到哪一个时候呢?总是没有结果,够了,我也不要在这只有别人的大街之上闲逛,不如回家去听几支什么曲儿,别想啥了!心里好像蒸糊子滚红油,只转身快步地往返回的方向去,今天的这趟行程,又是这样不适意地收场了。总像这样逛街,就只是博彩一般,开始满心期望,结果唯余虚空。哦,我亲爱的,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