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信长】御长X归蝶

祸歌
内殿的地被火烧得滚烫，浓姬走上去的时候有种走在地狱业火间的错觉。
但她不得不进去。因为她爱的人正在这里面。
织田的士兵，叛军的士兵，无论是要保护她们，还是杀她们，此刻都躺在她的脚下，血流成河。
御长中了两箭，手中一柄长枪点在地上，勉强支撑着她站在原地。
她一身血污，几缕头发散乱着，被板结的血块粘成一条一条的，却还是眉目清隽，有一种震慑人心的诡美。
只不过，是困兽将死的那种惨烈之美罢了。
御长看着浓姬走上来，唇角轻勾，低低地呢喃了一句什么。对面的女子慢慢地抽出了怀中的短刀。
“请殿下遵守诺言，送妾身最后一程。”
御长的眼底一片血红，体力的透支让她的意识游荡在模糊的边缘。
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伤，她只知道手中的剑折断了就去夺敌人手中的刀，刀断了就从脚边的尸体上拔出洋枪。右手受伤了就把武器扛在左肩，眼睛看不清了就听对方的惨叫声，一刀一刀地让敌人再也发不出声音。
那个向自己走来的女子，仿佛就是这片血海中开出的血色莲花。
素色的寝服，琉璃大眼，白皙的肌肤，透出一段单薄如纸的命格。
和自己一样薄命的女人。御长苦笑的同时，把那女人的小名在舌尖滚了滚，轻轻吐了出来。
“归蝶。”
她果然还是来了。
御长眯起眼，隐约看到对面的女子拔出腰间的短刀，慢慢地笑了起来。
“妾身愿与殿下共存亡。”
她在请求自己……杀了她。这个念头在御长脑子里转了转，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在渐渐变冷，长枪几乎要支撑不住那身体。
“殿下……妾身心意已决，动手吧。”浓姬轻声催促着，递出短刀，刀尖朝向自己。
晨曦与火光中，那女子白皙的面孔显出一种不染尘寰的美丽。
想要再靠近她一点。想看清楚，她的眼睛。御长就这么伸出手去，抓住了浓姬的肩膀，用虚软的手腕，拼尽最后一点力量，将她手腕上的刀掉转了头，朝自己方向拉了过来。
冰冷的短刀就这样刺进了御长的胸口，破开血肉。
只想在最后一刻离她近些，再近些。
即使被刺穿心脏，血肉狼藉。
察觉到对方手腕一动，想要抽回手时，她猛地用尽全力，短刀终于尽柄而入。
御长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着她的脸，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归蝶……”她嘴唇轻张，唤着那名字，柔声说，“但愿来生，你我还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