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暖（下篇）(3)

聂忻一脸的震惊，惶恐地跪下：“臣妾知罪。”
“孤只当你这次是胡闹，以后不要再让孤看见你出现在这里，退下。”
聂忻带着太监们唯唯诺诺地离开了寝殿。
慕容枫走到床边，把药碗递给容娅，等她喝完后问：“聂忻以前也这样欺负过你吗？”
“没有，今日是第一回。”她把药碗递还给他。
“你先睡会吧。”他走出内殿，吩咐掌事太监以后不论谁来这里，都需要他的亲笔文书。
 
六月初夏，乐夫人容娅临盆将近。
某日，她被慕容枫召见，说去朝政殿议事。
慕容枫高坐于金龙王座上，手中拿着一卷密旨，指间颤抖。容娅扶着肚子走到大殿中央，静静站在那里。
过了很久很久，他抬眸看她：“还记得小蝶吗？”
“记得。”
“为什么要承认是你做的？”他神色沉痛。
她沉默，扶着肚子的手微微抖了抖。
“那年上元节，小蝶跳舞的时候踩碎了玉盘，惊扰了王架，先王不肯放你们离去，你为她求情被当场逐出王宫。她为了救霄律阁其他姐妹，自愿被留在宫里做女婢，没想到先王色心大起强要了她，所以她第二天就自缢在宫中是这样吗？”
她眼神没了焦点，仿佛在回忆当初。
“先王给霄律阁的密旨上写得一清二楚。”他把手中的密旨甩出去，砸在她脚边，“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告诉孤！”
她眼神痛苦，依然沉默。
大殿里空寂无声，很久之后慕容枫从王座上走下来，到她面前：“孤错怪了你这么久，还对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不想对孤说些什么吗？”
眼泪划过面颊，她颤着双腿忽然晕厥。
半日后，容娅在朝政殿偏殿生下一子。
慕容枫叩门想进偏殿见她时，她闩了门拒而不见，用虚浮无力的声音告诉他：“妾以后...都不想再见到王。”
“好，孤从此以后再不见你。”他对她做了许多错事，如果这样可以弥补一些，那么他答应她。
 
深冬，御驾亲征三年的慕容枫击溃敌国军队，凯旋而归。
归途中，王城的飞鸽传书说乐夫人不见了，消失在深宫后院。
从上次被拒门外，到如今烽火归途，慕容枫已五年不曾与容娅碰过面。最近三年，他在军营中的每一夜都会做梦，梦到那一次喝醉酒强要了她，想到她在身下濒死而绝望的眼神，他就会冷汗涔涔地醒过来。日复日，月复月，年复年，他甚至渐渐习惯了梦到那一晚的情形，那个印在脑海中的眼神让他的心很痛很痛，只有杀敌的时候才可以暂时忘记这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