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的时光（七十七）

孝敏和素妍对视一眼，她们知道，一般这个时候，护士长就要发话了。
“看看人家，”护士长挤到朴孝敏和朴素妍中间说，“再看看你们，都二十五了，工作两年多了也没个对象，平白浪费大好青春，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你，想你，好想你……”朴素妍开始用唱歌打哈哈，“我跟你说，我给你安排了相亲了。明天晚上六点，在悦华大酒店，你给我打扮漂亮点儿。”
“我不去。”朴素妍甩开她的手。
护士长捏她一下：“死丫头，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不去也得去。”
朴素妍捂住耳朵边跑出去边喊：“我不去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护士长跺脚，拿她没办法。一回头看到正在配药的朴孝敏，脸上重新展露笑容说：“孝敏啊，她不去，你去吧。人家条件好得不得了，国外留学回来的。”
“不要了，”朴孝敏举着药瓶说，“我还不打算谈恋爱。”
护士长忽然变脸，拍板子说：“你们一个个都不给我面子是吗？我一个护士长说话就没丁点儿用吗？”
“嗯，一、二、三……”朴孝敏专心地数每种药的配比。
护士长在她耳边喊一句：“我就当你答应啦。”不等朴孝敏发表意见，护士长端起药盘走出去。
“哎——”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只好自己应付。当天，朴孝敏丝毫没打扮，想着到了那里和相亲对象说一下她的情况就走。
护士长说的悦华酒店，她基本只从电视上看过，平时连路过的机会都没有。这次沾了朴素妍的光，她能进去里面逛逛。
快到圣诞节，饭店里做了大红布置，窗玻璃上贴着大片雪花，她裹着羽绒衣坐在窗前，微微的喜悦，好像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窗前陆续停下几辆车，西装笔挺的男人们从里面走出来。她看到他们猜测哪一位是今晚相亲的人。
看得正起劲，一个戴墨镜的女人从车里下来进入她的视线。虽然看不见眼睛，但女人鼻梁的高度，她嘴唇的轮廓，她下巴的线条，分明就照朴智妍的样子长的。
不论幻觉与否，她冲出去，却被侍应生一把拉住说：“小姐，你还没结帐呢。”
她不过点了杯果汁，掏出一百的扔下。她再度追出去，门外却已经没有戴墨镜的女人了。她不死心，在停车场附近逛荡，找不到，她蹲在车边，来一个人看一眼。
等到十点、十一点、十二点，饭店餐厅早就关门，停车场一排一排的车没有人来取。她失望了，敲了敲蹲麻的腿，打了车回家。
饭店六层，风贴着落地窗吹过，戴墨镜的女人站在窗边看着出租车在夜色中闪过，她摘下墨镜，揉了揉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