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梦魂不见影凄凉

明月闭上了窗。
孤独淹没了幻想。
沉沉躺下的该是安详的村庄。
可古村今晚不安详。
因为人声驱散了孤独。
因为心防隔离了幻想。
“谁死了？”
“村长儿子被谁杀的？”
“苏一鸣居然敢杀人！”
议论声很快沉没。
任谁看到老村长嶙峋的脸，也会被汹涌的岁月所沉没。
“一鸣那孩子呢？”老村长瘦薄的脸挤成奇异的形状，那是从没见过的微笑。
但没能惊起一丝波澜。
“怎么，没听到我说话？”
有个声音憋不住，终于在平静中掀起了波澜：“在夏老头那儿。”
夏老头的年纪称不上是个老头儿，但若在心底早把自己当成了老头儿，身体也很快会变成个老头儿。
一听说是夏老头，波澜还没来得及翻滚，就沉到了湖底。
“夏老头来我们这儿多久了？”老村长忍不住开口。
“快十年了罢。”一群苍老的声音争道。
“怎么不去那儿抓人？”几个年轻的声音问道。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在场的人都没去过。所以好好活着。
“看来，得我这把老骨头亲自走一趟。”
于是老村长去了。尽管他不时回望，却寻不出同道的目光。因为众目都在认真盯着自己的影子，生怕他们被惊扰。
“一鸣，你的伤……”
“夏师，不碍事的。”
“看来，我得提前出去一趟……”
“对了！夏师，我有个问题。”
“讲。”
“我这病……”
“你这是伤，不是病！”
苏一鸣很奇怪，每次提他的病师父都只说是伤。
可能谈病比较严重罢。
“昨日又去古家了？”
徒弟观着师父脸色，良久，才点了点头。
“我应该提醒过你，近些日子最好别去那儿。”
“可古文……”
谈话被拍门声打断。
师父早已立起来，示意徒弟去开门。
“老村长？”
“夏老头，过得可好啊？”
老村长打量着屋子，并不进门。
夏老头也不答话。
屋外的人似乎等急了，指着苏一鸣道：“你徒弟可不好！”
夏老头还是无话。
“来，跟我走一趟。”老村长作势要拉徒弟走。
没想到反被惊了一着。
“你的手……”
“师父说这是伤，不是病。”
夏老头终于开口。却不是朝老村长：“一鸣，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