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雪第二篇——忘情歌【九】

尤沐璃傍晚去了左相府，带着云钗。
她看着憔悴不少一身蓝衣的许凝珠强笑着看着她，不由得担心。
“珠珠，”她鲜少这么亲近的叫她，然而她现在的状态的确是不好。“左相大人的伤……”
“父亲还好。”许凝珠打断了她，“不过是你那侍女逃走了，父亲……心情不大好。”
尤沐璃还想再问，然而许凝珠将手搭在她的手背，轻轻摇了摇头。
没了平日明艳的妆容和红衣的映衬，这原本活泼骄傲的少女多了几分清婉，也填了几分疲色。
春盈急匆匆的进来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她表情有些繁杂，对尤沐璃点了点头。
“抱歉，父亲叫我有些事……”见尤沐璃微笑着，她松了口气，留下春盈在这，自己则是去往左相养病的地方。
不远处，在公主手下势力帮助下再次进入左相府的许凝秋看着她，沉默了一下，见天色已经暗了便悄悄翻上了房顶。
“父亲。”她坐到左相床边，将汤药从侍女手中接过来，给他喂下。
左相并不直视她，仿佛给他喂药的不是他女儿一样。直到汤药喝完，他才看了她一眼。
“你明日便进宫，去王后那里坐坐。”
许凝珠手上顿了一下，随后将碗递给侍女：“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左相声音提高了不少，随后咳嗽了几声，“王后那边我都打点好了，明日王后会让太子殿下过去，你就乖乖的听话便是。”
许凝珠注视着他：“王后？不过是继后。她同太子本就关系不佳，又如何做得了主？更何况……我不愿去做这个太子侧妃。”
“当然不是侧妃，是正经的太子妃。”左相以为自己明白了许凝珠的意思，“总之那个小杂种也没几天可活了，等她死了，太子怎么可能不娶妃？”
许凝珠强行压住心中的惊诧：“尤沐璃要死了？我方才看她还无事。”
“我之前听宫里太医院的首席说了，那小杂种脸上死气都至了眉心了，最多也活不过一个月去。”
许凝珠心神不宁，她又听左相说了几句话，随意应付了几句便借口离开了。
许凝秋也听到了左相的话，她总算明白了尤沐璃为什么这么仓促的就要动手。
许凝秋有些厌恶这个妹妹，然而心里对她有怨却无恨。见她走远了，这才翻下去，用药将屋里的人都迷晕了这才进了屋。
她轻轻的走进去，见到沉睡的左相，手中的匕首有些停顿。就这一刻停顿，左相突然睁开了眼，看着她。
她猛然一惊，不再犹豫，径直朝着心脏刺去。
他双目圆睁，张开了嘴。许方林在他面前说出了他此生最后一句话。